有些事情,总要真的有人流了血伤了心,才愿意去相信。
第二天,万俟叫张无黯一起用早膳,后者欣然答应,似乎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只是回来后小坐了一会就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张无黯的脸色不是很好,只是咳嗽的情况的好了些。
姬静司已经查出偷走张无黯衣服的是甄珍,而偷走万俟不离衣服的人是秦桑。既然已经查明那两人也就没有继续挤在一起睡的必要了,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在乎的就不是这两件衣服或者说偷衣服的动机,真正让他们心跳加快的就只有两人并肩而眠的那个晚上而已。
林嫂给准备的皮蛋瘦肉粥是张无黯最喜欢的早膳,这也是一天三餐中唯一没有被万俟不离强制改为药膳的一餐,当然十分珍惜。
慢条斯理地喝碗粥,张无黯伸手,神御尾恭恭敬敬递上干净的手帕。
接过手帕一擦嘴,嘶!张无黯咧嘴了,这什么手帕啊?剌嘴啊!
“搞什么?这什么东西?”
神御尾一脸为难,“这就是甄姑娘织的布,抹布实在太多,库房专门放抹布的地方早就堆满,林嫂一气之下说不收了,我跟姬静司就想着这些也是十两银子买来的,就干脆做饭后擦嘴的不了,免费发放给楼里的弟子,不过大家领了一回后就都不要了。”
“废话!”张无黯直接将布摔在地上,“这当抹布用都嫌糙的玩意用来擦嘴谁要啊?人家傻么?”
边上万俟忍了好久才憋住了笑,刚刚张无黯嘶的那一声表情实在太着乐,“无黯,你也别怪神御尾,他也是不想每月白扔十两银子出去,这要搁在寻常百姓家也是好几月的花销。我们去后山看看,要是还都是这样的货色,就别再给甄珍月钱,让她跟秦桑商量着挑着她织的那些布拿到山下去卖,卖多少算多少。”
“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什么身份,无碑楼不养闲人!现在就去后山瞧瞧。看看我们的前楼主跟他的妻女还有他最得意的弟子日子过的怎么样!”
张无黯邪笑着,俊美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到了后山草屋,听到动静的甄珍跟金露萍走了出来。秦桑也听到动静,却还猫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窗户上的缝隙往外看,唯恐是偷衣服的事被知道了。
“不知今天两位楼主会来后山,实在有失远迎。这天越来越冷了,爹爹感染了风寒不便来迎二位楼主,还请见谅。”
甄珍对两人行了礼,微微屈膝低眉浅笑,还是那样美。而且自从跟秦桑行了那苟且之事后,后者一有需要就要随叫随到,几番下来反倒更有女人味了,眉眼间都有种惑人的风骚。
“甄姑娘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张无黯好言好语地说着。
甄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娇羞得很。金露萍看张无黯对甄珍这么客气也就放心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准岳母的高傲笑容。
张无黯眯着眼睛笑着,接着说道,“这后山又不是你们的,没必要以主人的姿态说什么有失远迎的屁话,还真当这是自个儿家了?这么自来熟也是你娘教你的?”
噼里啪啦说下来这一番话,张无黯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和善的笑容,这笑容让甄珍河金露萍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等到他们确定不是自己听错的时候,两张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正当张无黯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草房边上经过。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大冷天还穿着十分单薄的衣服,肩上担着两担水,那棕黄色发黑的宽扁担几乎随时会压垮那瘦小的肩膀。
“你是谁?”
女孩子被张无黯的声音吓了一跳,扁担从肩上掉下来,两担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