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宁泓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身走回办公室。
论文开个头,我本想润色一遍摘要部分的语句用词,现在却失了心情。
办公室里的气氛热闹极了,康岩峰用草稿纸搭建纸牌塔,信誓旦旦地验证他的新理论,毕绪桦抱臂靠在椅子上,看康岩峰的动作。
“干什么呢?”我问。
“邹老师,你来得刚好。”毕绪桦说,“来来来,下注,赌老康能不能搭到十层。”
“十层?”我看着摇摇欲坠的纸塔,“这不都七层了吗?”
“对啊,我赌不能,押一根雪糕。”毕绪桦说,“吴姐押两根雪糕赌可以。”
“我押一根雪糕,不能。”我说,“这东西一阵风就倒了。”
“小邹,你还是太年轻。”康岩峰一心二用,站在纸塔后不服气的反驳,他话音刚落,纸塔应声倒下。
我说:“看,是吧。”
“你这不厚道。”康岩峰说,“钓鱼执法!”
“我没有。”我说,“吴姐,两根雪糕。”
“我和小邹一人一根,我要酸奶的。”毕绪桦高兴地拍手,“每日一胜,心情舒畅。”
“我要绿豆的。”我说,坐在办公桌后,将桌面收拾干净,等吴娟姐买雪糕回来。
“老康,今儿不着急下班啊?”毕绪桦问。
“加班。”康岩峰说,“我重新做了个流体模型,加班把之前落下的补上。”
“小邹呢?”毕绪桦看向我。
“今晚不想加班。”我说,“昨儿夜里没睡好,回去补觉。”
“辛苦,听说数学系凌晨出事儿了?”毕绪桦说。
康岩峰问:“出什么事了?”
“一个学生想不开,爬楼顶吹风。”我说,“还好昨晚我失眠,接到他们班长的电话。”
“唉,现在的孩子。”康岩峰说,“津大这校区是不是风水不好啊,一年跳一个。”
“校区里本科生、研究生和教职工,加起来五六万人,一年跳一个是标准频率。”毕绪桦说,“所以,你劝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