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熹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她从下午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她赶忙将其摁断。
回忆可以中止,但刚刚浮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却没那么容易去除。
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性笔,饶是云熹再迟钝,也觉察出陆祉年对自己真的很照顾。
他明明那么混不吝的一个人,却也还是会在事关她情绪的细枝末节里投去注意力,然后,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那,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云熹将脸埋在膝盖处,不住地想。
仿佛是无意中得到糖的小孩,想将甜味永久地藏在自己手心,却又顾忌着那糖并非她所有。
直到时间不知不觉已近半夜,楼下忽然响起开门动静,他们回来了。
云熹轻轻叹了口气,不打算放任自己再想下去。
她稍微洗漱了下,就准备睡觉。
正要关灯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两下敲门声。
穿上拖鞋,云熹下床去开门。
才开了个缝,她就看清门外站着的是从外边回来的陆祉年。
他去的是宴会,穿着方面自然比平时正式。
身上不再是松垮的校服外套,而是穿了件纯黑色的挺括西装,里头的白衬衫干净清冷。
仅黑白两色就将他骨子里那种掩盖不住的少年气,很好地修饰了出来。
云熹探了个头,克制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
许是有些热,陆祉年白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被他松了开来,露出流畅利落的锁骨线条。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看你房间还亮着,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还挺合理的。
云熹轻点着头,低低“哦”了声。
但紧接着又听见他问,“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还在学习?”
陆祉年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但云熹却转瞬间心虚了起来。
她刚刚,貌似是在想下午的事情,在想下午他曾说过的话,在想……
如果四舍五入的话,岂不就是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