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川水为湛 边想 4700 字 8天前

不知是谁打的120,救护车很快到了,唐湛本来穿上衣服就想走,被周晖拽着胳膊就上了车。

坐在车上他就开始后怕,差一点,要是今天没有周晖,没有冥冥之中那声郁泞川叫着自己名字的幻听,他就和这小屁孩共沉沦了。

躲过了十岁那一劫,差点没躲过今天这一劫。

他心中感慨,抬头冲对面的周晖道:“谢了,兄弟。”

周晖被他谢的有点愣神,琢磨半天回了句:“……不,不客气?”

唐湛用止血纱布按着手背,笑了笑。

“傻屌。”

“欸你这人怎么骂人!”

唐湛右手受伤,手机从上岸开始就一直由周晖保管着,他又是习惯手机静音的人,也就无从知晓郁泞川在这期间到底疯狂地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他在诊室处理伤口时,面对手背上被双氧水冲刷后裸露出的血口,再次升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过去一直以为“长大”是唐千淼对他的期许,可今时今日才明白,他错了,“好好的”才是对方对他最大的嘱托。

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生死面前,旁的都不是大事。

人生短短几十载,还有多少天可以给他和郁泞川浪费?世事无常,他不想要真正错过了才觉后悔。

谢过医生,唐湛快步走出诊室,迫不及待想要问周晖要回自己的手机给郁泞川打电话。他举着受伤的那只手,在诊室附近张望了一圈,没找到周晖那小子的身影。热烈的期盼因为这一不解风情的停顿而萎靡不少,就在他心里又要骂人的时候,奇迹就那么出现了。

郁泞川来了。

他的少年,他的恋人,他的心心念念。从未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觉得这样的感动,这样的恰如其分。

他等到了他,他等到了自己的救赎。

医院走廊,诊室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这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更不适合谈情说爱,但已经被思念折磨得食不下咽、辗转难眠、几近奔溃的两人已经顾不得这些。

分不清是谁先跑向谁,他们就如两块相吸的磁石,极力吸引着彼此,势必要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唐湛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他被郁泞川揽臂抱进怀里,用力到胸骨都仿佛是要折断变形。胸口微微疼痛着,是长久的渴望被满足后的喟叹,也是面对所爱之人的懊悔和惭愧。

他环抱住郁泞川,手指蜷缩起来,指尖泛白,不自觉揉皱了对方背上的衣料。伤口因为他的不当施力而刺痛起来,他却因为这份真实的疼痛而感到安心。

“我好想你。”耳边传来郁泞川微含沙哑的嗓音,“唐湛,我好想你。”

完全没有在顾忌周围的目光,郁泞川轻蹭着唐湛的脸侧,一抒自己对他的思念。

他拥着他,就像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肉。

过去他读书时,曾读到过一种理论,认为人类生下来便是不完整的主体,需要通过他者才能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和谐共存,譬如学生和老师,母亲和婴儿,男人和女人……

他曾对这种理论嗤之以鼻,与作者想法背道而驰,觉得人人都是完整的主体,谁也无需依靠谁而活。可在这一刻,他抱着唐湛的这一刻,他毫无预兆的又想起那则透露着几许哲学意味的“不完整主体”理论,他发现自己或许错了。唐湛便是他缺失的那部分,他的心脏,他的肋骨,他灵魂的一部分。有了他,他才得以完整,不再惶惶,不再怅然。

被郁泞川这样抱着,听到对方不断轻声诉说着对自己的思念,唐湛内心深处竟然升起种嚎啕大哭的冲动。

“对不起……”他为那天的口不择言道歉,“小川,原谅我。”也为曾在这段感情里做过的任何一件傻事请求原谅。

可能太过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嘘……”郁泞川安抚着他,小声在他耳边道,“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吗?其他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就好了,我有了你才是完整的个体……”

唐湛浑身都在发颤,简直要溺死在他的情话里。他想用一个下午吻他,再用一个晚上用牙齿和舌尖标记他身上的每寸肌肤,让他里里外外都打上他的烙印。

他想与郁泞川抵死缠绵,床上翻滚,天荒地老,永不分开,还想……

“咳咳!咳咳咳咳!”

所有的旖旎情丝瞬间消散干净,两人被这串刻意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拉回现实,不约而同看向发出声音的周晖。

“你们能考虑一下广大单身狗的心情吗?大庭广众秀恩爱像话吗?”周晖放下抵在唇上的拳头,颇有些不是滋味地刮了两人一眼。

唐湛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投注到他和郁泞川身上,或直接或隐晦的目光。

两人都有些不舍地同一时间松开怀抱,各自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拉开了大概十厘米的距离。

周晖朝天上翻了个白眼,将唐湛手机往他怀里一塞,大跨步地往医院大门走去。

“我先走了拜拜!”他没好气地随意朝后摆了摆手,心里十分清楚并没有人想挽留他。

唐湛与郁泞川,这两个人一个鸽了早上的会,一个旷了上午的课,手牵手旁若无人地回了唐湛的公寓,一进屋就天雷勾地火地贴身肉搏起来,从门口一路吻到了卧室。他们揪扯着彼此的衣服,像两只饥渴无比的野兽,崩开扣子,抽掉皮带,没轻没重地在对方身上留下指痕。

唐湛一只手受了伤,只能单手撑在郁泞川上方,他敞着衬衫,露出一副好身材,笑得很有几分痞气。

“二十岁哈?”他满含嘲讽,又有些幸灾乐祸。

郁泞川躺在床上,仰望着对方,成功记起了两人间曾经的赌约。

他两手缓缓攥住唐湛散开的衣襟,一本正经,堪称平静地“汪”了声,随后一使力,将对方扯向自己,不像是甘愿认输,反而透着点挑衅的意味。

唐湛被动地吻着郁泞川,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正渐入佳境,浑身犯热,撑在床上的独臂忽地被一把握住。下一瞬,唐湛眼前天翻地覆,回过神已被郁泞川反压在了床上。

对方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喘息着欺近他:“我做小狗,我要操你。”

这和小狗有什么关系?

唐湛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等等……”他想坐起来,结果被郁泞川按着肩膀毫不留情压了回去,这下他彻底慌了,“等等!郁泞川你先等等!你什么意思?你,你想上我?!”

郁泞川盯住他的双眼:“是。”

为了让唐湛更直观地体会到他意思,他膝盖向上微微用力,顶了下对方的鼠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