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一对一了,胤禛也不含糊,小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来。
“哐当”一声,乌雅太太手中的金镯子落地,发出巨响。
这下可把乌雅太太吓坏了,也顾不上胤禛,把他往摇篮里一丢,连声直叫唤,是心也疼肝也疼。
胤禛扫眼看去,却见着金镯子处散落着一块白色的粉末。
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胤禛仔细一想,想起张贵人从前指甲缝飘下来的一阵轻烟。
其实他看到这金镯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乌雅太太是爱子如命的人,每个铜板都想花在自己儿子身上,哪里来的这么粗壮的金镯子?
前几日乌雅常在看到时还问了几句,却被乌雅太太三两拨两语糊弄过去,乌雅常在只以为这金镯子是外头人为了套近乎送的……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简单。
乌雅太太如今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金镯子,什么都顾不上,压根就没察觉到旁边的白色粉末。
胤禛很庆幸发现的早,且这几日没与乌雅太太有过多接触,不过大冷的天,他更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今日是赶巧了,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上次躲开了,这次躲开了,那下一次了?
特别是如今的他只是三个月的婴儿,不能说,不能讲,只能哭,若是碰上像乌雅太太这种不要脸的,哭也没辙!
出生至今,只知道吃吃喝喝睡睡的胤禛第一次感到了危机,深感疲惫。
等着乌雅常在匆匆赶回来时,胤禛睁着大眼睛不哭不笑也不闹,像是魔怔了一般。
乌雅常在一下子就吓傻了,对着乌雅太太道:“您都做了些什么?胤禛怎么成了这样子!”
方才胤禛力气之大,把乌雅太太也吓了一跳,再加上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女儿这般模样,当即就有点心虚:“我,我就是想要抱抱他。”
说着,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么凶做什么?怎么,我生你养你了一趟,如今你出息了,我连你儿子都抱不得?”
“好,好,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当娘的,我走就是了,我也不耽误你,出了紫禁城大门,我就一年撞死。”
她哭哭啼啼的,嗓门极大,可嚷嚷了好半天,却不见乌雅常在像从前一样上前服软,当即声音更大:“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最疼的就是你,你却是这样没良心,我的命好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乌雅常在气的眼眶都红了,哽咽道:“您最疼的就是我?当年小选,我大姐年纪相差两岁,那一年,我十二岁,她十四岁,若论年纪,大姐的年纪更合适,您却想都不想直接把我推进宫来,这就是您说的最疼我?”
“如今您口口声声说的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姑娘送进宫是要当主子的,您扪心自问,若真有这样的好事儿,轮得到我吗?”
“您对我怎么样,我无所谓,您就算不疼我,却也是怀胎十月生下我来,我就算是对您有再多的不满也会敬着您,顺着您,可若是有人对我儿子不好,想要害我儿子,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都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这话,她抱着胤禛转身就走,独留下一脸懵的乌雅太太。
这十几年来,乌雅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这般模样。
被乌雅常在抱在怀里的胤禛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点小小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