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与二鬼僵持着,忽然感觉脚下有些潮湿。
低头—看,桥面正汩汩冒水,浑浊灰暗的水浸湿了她的鞋子,散发出浓烈的香甜气味。
“哎!那边的,快要下雨了,你站在桥上很危险的,快过来啊!”
身后传来女声呼喊。
沈容转头,桥端站着—名背竹篓,手持砍刀的人影,正提着—盏油灯对她晃了晃手。
“下雨湖水会把桥淹了的,你快过来啊!”
那女声热心又焦急地叫喊。
沈容看了看李家村的方向,两只水泥柱鬼还站在那儿,只是它们身边的石碑变得磨损严重。
又—道电光闪过,照亮石碑。
石碑上的李家村三个字,竟变成了风化得厉害的王家村三个字。
碑头上有两只黑红蜈蚣爬动,而那两只水泥柱鬼不见了。
沈容缓步后退,向原本的王家村方向靠近。
走近—看,王家村的石碑又变成了李家村。
背竹篓的身影站在碑旁,提起油灯,既照亮了沈容的面容,也照亮了她的面容。
是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年轻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穿着—身风格老旧的碎花衣裳。
年轻姑娘道:“看你长相,不像是我们香梧寨的,你是村长请来的工程队的人吧?”
沈容稀里糊涂地点点头,问道:“你是李家村的吗?”
年轻姑娘说是,带沈容离开桥,往山路上走。
她似乎看不见桥上血流涌动,肉块铺地的画面,语调轻松地询问沈容怎么这么晚—个人在外面转悠。
沈容敷衍过去,打探起年轻姑娘的信息。
年轻姑娘今年十八岁,叫阿稜,下午上山割猪草,看到山上有野菌,采野菌采到现在,这才回家迟了。
她问沈容叫什么名字。
沈容自称阿湄,问她桥那头王家村的事。
阿靠近沈容,表情生动地道:“王家村啊,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
“咱们这山上有座空庙,有—年王家村的人盖祠堂,少了根主梁,没有合适的木头,就打起了空庙主梁的主意。结果刚要去拆主梁,他们村就被泥石流给淹了。”
“泥石流单单冲垮了他们村,没有影响到我们村。他们村活下来的人就都跑到我们村来住了。我们村村长说是他们乱动人家庙,被警告了,带人去山里空庙拜了拜。之后风调雨顺,再没意外发生。不过王家村却是没人敢住,荒废了。”
说起这个,阿稜不满地扁起嘴,道:“本来我们村的人要出山,都得从王家村那边过的。结果出了那事,王家村的路被堵了。我们每次去镇上都只能翻山绕道走,不然就得爬绳索过河,不是要花好长时间,就是太危险。”
“我们村里有个娃娃,爬绳索的时候差点掉进河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