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丁达尔现象 永遇乐 5181 字 9天前

陆溪桥却像是突然开了窍,“琴琴,我知道你可以联系到他,我不是为了要缠着他或者怎样,我真的需要帮助,我的老师快要不行了……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他需要进行开颅手术,50%的可能性……我禁不起……”,我禁不起失去了……后半句话被陆溪桥哽咽的声音打断,他背靠墙壁又一次蹲在了地上。

原来信誉透支是这样……如果他没有一次次的纠缠许毅,现在许毅是不是就会看在他曾经也许让他高兴的份上,帮帮自己。

张琴琴听着对面陆溪桥压抑着的哭声,那哭声就像是灵魂被挖去了一块,那么的痛彻心扉。她叹了口气,“陆哥,我认识医生的。”

“最好是做手术,现在已经有些压迫血管,如果不做的话以后再严重连手术都做不了,而且会有脑出血风险。”面容中正平和的男人严肃地对陆溪桥说。

陆溪桥点了点头,“如果手术的话……风险会很大吗……”

“只要有手术就会有风险,开颅手术风险等级会更高,如果手术失败,患者可能会瘫痪、成为植物人甚至死亡。”医生从不会隐瞒一切可能发生的风险。他们只能将风险和收益都罗列出,供患者选择。

陆溪桥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不停的摩擦着拇指,半晌抬起头,“感谢张教授,我和老师沟通一下……”

张医生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你老师现在的情况,做手术是最好的,而且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等到真的无法挽回的时候手术风险会更大。”

张琴琴坐在病房里最角落的椅子上,闻言忍不住说道,“爸,你别这么凶啊,这种有风险的手术陆哥也没办法替人决定,还不是需要……”

张医生锐利的眼神穿过陆溪桥落在张琴琴身上,“有病就治,讳疾忌医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还有你,玩够了就回家,多大的人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张琴琴瘪了瘪嘴,“我有工作……”

“你那算是什么工作?你不想学医我也不说什么,人各有志,在小毅公司里面知根知底的也行,可是你现在这像个什么样子?有没有对自己未来职业的规划?都是被你妈和你哥给惯的。”

陆溪桥坐在张医生对面尴尬极了,他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音节,张医生便又转向了他,“我楚州的会明天结束,这周有三个大手术,只有下周日能空出一台手术的时间,还要联系这边医院协调手术室,给你们三天时间做决定。”说着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下午的会快开始了,我先走”,又看着张琴琴,“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借的你罗叔叔的办公室,别给他添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我还是知道的。”张琴琴低头嘟囔。

张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陆溪桥本想送张医生到停车场,但是被没好气的婉拒了,说他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和病人沟通一下,不让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有的没的上面。

张琴琴在背后偷偷拽了拽陆溪桥衣角,和他一起目送张医生走向电梯间。

“我爸就是这个脾气,这两年医患关系紧张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差了……”张琴琴摇摇头说。

陆溪桥并没有觉得如何,他叹了口气,“张教授说的句句在理,其实都是为了老师好。”

张琴琴不可置否的唔了一声。

陆溪桥侧过身面向张琴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琴琴,真的很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

张琴琴关灯锁门和陆溪桥一起出去,摆摆手表示这都没什么。

顶楼是vip病房,楼道里并不像普通病房那样总是很多人,陆溪桥听着他和张琴琴的脚步声,犹豫半晌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张家的女儿……张教授说得对,你做我的助理的确是很荒废,我也没什么能力让你有很大的提升……许……许总最开始应该也只是想让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积累一些经验……我觉得……”

张琴琴停住脚步,仰头认真而严肃地看着陆溪桥, “陆哥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在你身边做这些工作是在荒废时光,即使我爸爸这么说,你也不应该这样觉得。”

认真起来的张琴琴神态和刚才的张教授有八分相似,让陆溪桥有些紧张,“我只是个在圈子里几乎查无此人地小明星,也没什么能力,所以……”

张琴琴瞪着眼睛打断陆溪桥的话,“陆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助理吗?”

陆溪桥被问住,摇了摇头。

“我毕业之后找到毅哥想让他给我找个助理经纪人职位做,毅哥却问我愿不愿意来做你的助理,他说他刚签了个叫做陆溪桥的人,虽然还在上大学也不是学表演,但是有灵气,以后资源上来了是有可能成为腕儿的,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成长。”

“毅哥是从小在圈子里滚大的,他看人不会有错。包括我来你身边之后也没有过后悔,前几年我一边跟着经纪团队学习一边打理你的工作,现在你毕业资源上来了我就知道毅哥的确没看错人,你是真的有灵气能够驾驭角色的。”

张琴琴,不,应该是张音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溪桥失语的脸,伸出食指点着陆溪桥胸口恨恨地说,“我之所以从来都不后悔当初做的和你一起成长的决定,是因为你的种种表现让我觉得你值得。所以即使毅哥和你……我也没有放弃。”

陆溪桥红着眼眶看着被娇惯长大的小女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你可以,凭什么就只有你自己不相信?!”

第40章

葛泽平困倦地睁开眼就看到陆溪桥握着手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中写满了悲伤。见他醒来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问道,“老师醒了?嗓子干不干?要不要喝口水?”

葛泽平闭了闭眼强行打起精神,他知道自己这些天是睡得有些多,虽然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做这个手术,但还是希望能够完成现在手中的这个课题,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好”,他沙哑着回道。

陆溪桥走到床底将床头慢慢摇起,扶着葛教授给他喂了点水,“老师慢些,刚起来会有些晕。”

葛泽平就着自己学生的手喝了几口水,长时间睡眠带来的不适感有所缓解,他回想陆溪桥刚才的表情,问道,“溪桥怎么了?看你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是工作出什么事了吗?”并做好了回绝手术的准备。

没想到陆溪桥默默拧好保温杯,重新坐回椅子低着头难过地说,“老师,我做错了一件事,我,我好像弄丢了一个人。”

葛泽平怔了怔,看着自己学生年轻漂亮的脸,心道真好,还是孩子,还是在为情爱担心的年纪。他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温和地说,“如果真的觉得很遗憾,就重新去把她找回来,你还年轻,总有办法。”

陆溪桥摇了摇头,“我不敢。”

葛泽平愣了愣,疑惑地问,“为什么?她已经有了其他的爱人?”

陆溪桥捏着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揉捏良久,抬起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老师,我好想和你说一说我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葛泽平被陆溪桥难过的情绪感染,不自觉伸手覆上陆溪桥的,“怎么了?可以说给老师听吗?”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陆溪桥盯着葛教授的手,轻声诉说着自己的伤痛,将自己一层层剥开,最后只剩千疮百孔的灵魂。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三岁的时候母亲就死骨癌。之后奶奶住在我家,和我爸一起抚养我到13岁。”

“我妈活着的时候两家人关系就不好,等他没了,奶奶和爸爸就不让我再同外婆家联系。”

“本来小的时候我没觉得有妈没妈怎么样,但是上了小学,班里同学知道我没有妈妈之后就合起伙来欺负我,说我是没娘的孩子,还编了首儿歌到处唱,每当学校里放《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我都会被拉出来站在视线中央。”

“所以当我知道爸爸要给我娶一位后妈的时候是很开心的,我觉得终于不用再被孤立了,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朋友了。”

“本来一些都很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和后妈关系越来越僵硬。她们几乎天天吵架,我后妈是个泼辣的,奶奶吵不过,爸爸也管不了这两个女人,所以每次吵完奶奶就会在我房间哭着抹眼泪,不停地说,溪桥你可要给奶奶争气,奶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后妈对你一点都不好,果然还是要亲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