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见时十五一身粗布衣衫,马球赛时穿下人料子,大婚那日又被扒去嫁衣,她便看出来了,兰府对十五,是缺了德的坏。
如今十五有自己给撑腰,在她们姓兰的面前,想横着走便能横着走,想竖着走也没人敢拦着!
她想到这里,顺势便朝着身后的冬平招招手:“日头太大晒得慌,拿伞来。”
冬平应声将紫色绣金线伞盖取出,支起,替二人挡住了太阳。
三人在此过程中,都没有搭理兰府众人。
直到君韶安生站在阴凉底下时,一扭头,见兰府那边似乎有道影子,自顾自地正要站起来。
她眉头一皱,朝冬平使了个眼色,随即咳嗽一声。
冬平立马会意:“大胆!安王殿下还未许平身,怎可擅专!”
那边那道影子瞬间僵住。
随后,有轻缓柔弱的声音传来:“阿韶,我腿疼。”
君韶这才看清,刚刚要站起来那人,竟是兰渠!
她顿觉头疼。
兰渠腿有毛病,是儿时为救冬日落水的她落下的病根,以前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既感激他又馋他漂亮,便认准了要娶他过门好好宠着。
如今虽撕破脸皮,彻底翻了脸,可对方的救命之恩她不能不承。
君韶犹豫着,要不便算了,左右兰府众人也晒了许久太阳,却突然觉得掌心握着的那只手如同一尾鱼儿,一不小心便钻了出去,她根本抓不住,只剩下满掌空虚。
于是她瞬间便有些慌乱。
完蛋!十五莫不是疑心她与老相好没断干净,吃醋了!
君韶担心十五生她气,忙朝兰府那边摆手:“平身!都进去吧!”
一边又去牵兰十五的手。
可这次,拿手却如修炼了什么法门一般,滑不溜丢,任她武艺精湛都逮不住。
君韶心中哀嚎。
自己这次怕是惹十五生气了,一会儿好好表现,帮他撑腰,也不知是否还能挽回一些。
十五不叫她牵,她也不敢强求,便只好一路小心翼翼地虚揽着他,面无表情跟着兰缨往里走。
兰十五将手紧紧攥在袖子里,面上是得体的微笑,时不时还能应酬几句,脑中却完全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想的,只有方才兰渠冲着君韶撒娇时,那熟稔的惯用的耍赖语气。
由此可见,她们二人往日了常常如此,兰渠轻轻撒一撒娇,君韶便全听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