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君韶原地跳了跳,回去一边压腿,一边高喊:“时间还剩三刻钟!”
场中一片哀嚎,跑的动跑不动的,都加快了步子。
这场罚跑可谓是开了个好头。
许是跑怕了,第二日再集合,便无人再迟到。
君韶十分满意,于是今日开始正式操练。
而她又一次在晚上的时候,于帐子门口的信件袋中,摸到了十五的信。
很明显,十五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这次喊了妻主。
不过,他紧张得厉害,写这两个字的笔锋都抖出了毛刺。
君韶手指轻轻拂过信纸,低笑一声。
[妻主,展信悦]
中间又是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府内府外之事,只有到了末尾,十五他扭扭捏捏地,加了一行小字。
[今日见到十六带回的一枚蹴鞠,便想起那日马球场上惊鸿一瞥,妻主站在日光之中,满身松绿镀上金边]
君韶盯着这行字,不知怎么的,心头酸软得厉害。
她这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十五在思念自己。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后悔早年没有认真读书。若是她腹中也有文墨,便也能给十五寄去这样轻薄,却砸得人晕头转向的文句。
而不是粗糙直白地说一句,想你了。
君韶又将信看了两遍,那些嘈杂纷乱的小事,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她将信纸整整齐齐叠好,放回信封里,然后拿起笔,在信封边角处小小写了个二。
这是十五写给她的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与第一封一起,被她妥善地平整地安放在了一个挂了锁的漆木小匣之中,钥匙让她穿了绳挂在了脖颈上。
说也奇怪,以前她常常追着兰渠跑时,兰渠也曾送过她东西,她虽也欢喜,却并未像这般捏在手中怕皱了,放入袖中怕丢了。
如今再想想那些毫无意趣的小玩意儿,竟都已想不清丢在哪里了。
君韶将小匣子放回矮塌旁的柜子深处,心中暖洋洋的,进入了梦乡。
军营之中的这些兵士,其实都是些普通百姓,跟着什么样的将领,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京郊大营变天之后,区区五日,她们便习惯了君韶定下的规矩,状态也由原来的浑浑噩噩,变成了现在每日精神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