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透着莹莹玉光的胆囊状物体,就这样渐渐从血腥中被剥离了出来。
比想象的,要小一些。约计只有指甲盖大小。
准备的模具也不大,像个鸡蛋壳,可以拆开合并。此时里面已经涂上不少药糊。
贺景拈着灵心,将它塞到“鸡蛋壳”里,又刷了两层药糊,外面裹了数张锁灵符,然后把壳合上。接下来,就是进行“聚炼”。这个过程跟炼丹有点像,是将它投入到许多药糊之中,利用容器外的高温来凝聚提炼,制成一个巨版的“丹丸”。
看起来依旧像是个土方法。真正的炼丹,不会这么土味清奇。
贺景只能安慰自己,还没到脱凡,不急。
制药囊的过程仿佛格外漫长,最难的,就是成型那关。他天天守着盯着,怕炸锅,怕焦糊,那都是失败的预兆。
好在,这些事都没发生,三天后,一个形状丑丑的黑色不规则小块最终形成。为了验证效果,贺景用绳子将它穿成个坠子,挂在贺宅外面百米处的树杈上。
路过厨房时,不经意听见梁芮正与石婕窃窃私语,说是今天这顿吃完,以后还要再减些量。
到今天快五十天,加上后来零零碎碎到处补上的物资,依旧捉襟见肘。
于是晚间,每人面前是一碗不见油光的疙瘩汤。
喝到一半,餐厅里唯一的小夜灯闪烁数下,接着整栋房子陷入黑暗。
这事在意料之中。政府已经打过预防针,之后每日供电会在固定的时间,长短不定。
可没过两天,供电已少得连壶水都烧不开,手机信号渐弱,消息半天刷新不出来。
成了火候的邪物们已经有了反扑的力量,军队集中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抵抗歼灭它们。缺乏幸运的人们可能会等到救援,也可能等不到。最关键的,还是自救。
某天贺父坐在沙发上,把人集中过来,大致拿了几个基地对比利弊,选出了几个去处。也不提什么分头行动了,车库三辆车,要走大家就走同一条路线。
贺景没表态,只说要再等一等。
到了半夜,一道低吼吠声蓦然在贺宅外响起,贺景从吐纳之中抽神,凝思一听,便是知道,药囊的作用见效了。
白色大犬兴奋得很,不停跃到树杈边嗅闻着药囊,鼻子一个劲儿的翕动,又不太敢占为己有。它比之前更脏了,白毛上沾着各种颜色的污渍,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却是不去随意舔舐。
开了灵智的犬,不能说不爱干净,只是这一舔,它也知道,要是舔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贺宅外有阵法,大犬察觉到灵力波动,没靠近,只是发出吠声,意图叫醒里面的人。
于是一屋子人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