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路和退路都想的清清楚楚,算盘打的贼精。

他想他只要做出离开的动作被喊停,那么就成功了一大半。

听到云流玅说等一下,乐沐内心狂喜,却故作倔强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见背后传来轮轴的声音,他才慢慢地转过身体。

云流玅声如清泉,醇雅而温和:“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乐沐不敢置信,压根没有想过自己轻而易举就达成目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狂喜激动的面部表情。

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生怕错过立即说:“我愿意。”

话音刚落,下一刻他脸上得偿所愿的兴奋就活生生扭转成了惊悚恐惧。

清瘦白衣的云药祖端坐在轮椅之上,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双手交握放置在腹部,心平气和地对面色惨白的素衣人说:“机关鸟还差一条舌头。”语气云淡风轻。

素衣人原本垂着头,此时有如提线木偶一般不约而动抬起头来,一张张惨白如漆的脸面无表情,乌黑不透光的眼珠齐刷刷平移望向刚才还在暗喜的乐沐。

短短片刻,乐沐就已经在脑海里畅想以后跟着云药祖扶摇直上的日子,如何打肿那些轻蔑看不起他的乐仙宗众人的脸,然后嘲笑林秋白引狼入室,紧接着他就亲眼看到这样一幕诡异的画面,云流玅声音依旧温柔和煦,但乐沐却从尾椎骨到后背寒毛耸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喜大悲之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被素衣人抓住了一条手臂,森冷冰凉的触感并不像活人的温暖,乐沐不寒而栗,只觉寒意从皮肤相触的地方一直冷到了心里,此时他终于想起了林秋白,惊恐万状的大声呼喊:“秋白,救、救我,救救我,救救嗬啊啊啊——”

后半段呼喊变成了惨痛尖叫,那样毛骨悚然的嚎叫简直不是正常能发出来的。

乐沐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叫反而方便素衣人动手,那条巧舌如簧能说会道的舌头在话说到一半时,被活生生齐根掐断。

剧痛瞬间袭卷了浑身神经末梢,乐沐疼得双眼飙泪惨叫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的舌头掉落下来,鲜血四溅飞出,肝胆俱裂,整个人脸都完全扭曲了。

舌头被放置在冰盒里保鲜,云流玅离开时连眼神都没有瞥来一眼。

被素衣人随手抛弃在地上,失去舌头的乐沐在剧痛下宛如活鱼一般翻滚着身体。

他已经没有精神去懊悔后悔,痛苦的眼泪几乎流成河流,满腔满嘴全都是血淋淋的,其实用手拼命捂住也还是会往下漏,嘴里剧痛火辣的宛如针扎,无法纾解的剧痛让他情不自禁开始抓挠自己的喉咙,不一会儿就抓得鲜血淋漓,鲜血不止从他的断舌处喷的到处都是,也倒灌流进他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