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有女朋友了吗?”他带点戏谑地问道。

解思顿时神采飞扬:“有了,是我同学。”

“啊,将来是女律师?”

“她说她不愿当律师,要当大法官。”解思很是替自己的女友自豪。

“哦,志向远大嘛。”解意也很高兴。“是哪儿人啊?”

“新加坡的。”

“多大了?”

“跟我同年,比我小两个月。”

“嗯,挺好的。要不,暑假的时候带去给爸妈看看?”

解思连连点头:“好,我跟她提过,她也答应了跟我回家拜见爸妈。另外,我也同意去新加坡看她的父母。”

“呵呵,看来是定下来了是吗?”虽然开着车,解意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了抚弟弟的头。

解思显然陶醉在了哥哥的宠爱里,两眼闪闪放光:“是,我们已经把关系确定了。我跟她都是实事求是的人,觉得两人志同道合,性情也很合得来,将来在事业上也可以互相帮助互相谅解。我们的家世背景也差不多,她父亲在新加坡大学任法学教授,母亲是作家。我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画家。呵呵,都是书香门第,挺合适的。”

解意将手收回来,放在方向盘上,边认真开车边问他:“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想等毕业以后回上海工作,我打算在上海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她只怕是当不了检察官或者大法官了,嘿嘿,只能跟我开夫妻档。工作两年,我们就结婚。”解思笑着,思想却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型。

解意轻笑着微微摇头:“那女孩漂亮吗?”

“漂亮,气质非常好。”解思欣赏地点着头,迫不及待地说。“我回去就把她照片发给你。”

“好啊。”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轻松愉快。解思一直小心地避开林思东不谈,解意也压根儿提都不提。

这次解意回来,只通知了解思确切的航班号和到港时间。他不愿意惊动太大,更不愿意一回来就看到林思东。

但要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也没打算逃避。

一进海口市内,解意便将车驶向公司。

解思关切地问:“哥,你不休息一下吗?”

解意摇头:“我不累。离开快半个月了,公司只怕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我得去安定一下军心。”

解思便不再多说什么。哥哥回来了,能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能拥抱住他的人,解思的心里涨得满满的都是喜悦。从小到大,全是哥哥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也一样。无论哥哥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都会支持。

公司大楼下已没有守候的记者了,因为林思东、程远和新境界公司的员工都放出消息,说解意无恙,只是出去度假了,不日即会归来。这便没什么新闻价值了。

解意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和解思一起乘电梯到公司所在的楼层。

他们兄弟今天不约而同地都穿着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解意比以往穿西装时显得更加年轻。两个人的身材都高挑修长,面目俊朗,步履间充满活力,颇像两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浑身都是阳光的味道。

一走进公司大门,便听见女员工情不自禁的尖叫,接着是职员们嘈杂的欢呼:“解总,你终于回来了。”

解意笑着对他们点头:“是,我回来了。”

员工们忽啦一下围了上来,已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也将礼节抛之脑后,都忍不住伸手过去,有的握住他的手,有的拍着他的肩,都想亲身感受他的真实。

解意一向不喜欢与人有太亲近的接触,这时却很体谅自己下属们的心情,只是温和地笑着,既不生气,也不闪避。

解思站在一边,看着这一感人的热闹情面,笑得很开心。

这时,在他们用来临时会客的大办公室一隅,玻璃圆桌旁正坐着林思东和程远。他们都知道今天是解意要回来的日子,但具体时间却不知道,因此干脆一大早就过来守着。看着在众人簇拥中的解意,他们两人的眼睛都在闪闪放光。

解意已不是过去那两个月的活死人模样了。虽然仍很瘦削,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他的腰板已重新挺得笔直,神情之间恢复了自信,过去总是洋溢在眉目之间的强硬与从容不迫又再度出现。他的笑容仿佛外面初夏的阳光,和煦,温暖,使他整个人都成为了一个发光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程远看了林思东一眼,轻笑:“老林,这可不能怪我要横刀夺爱了吧?”

“当初是你让我的吗?”林思东微笑着,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严。“老弟,你想跟我抢,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总之咱们是多年好友,可别伤了和气。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程远笑着摇头:“我已让过一次,算是顾全了你我的朋友情份,这次我可不打算再让了。”

林思东的笑容淡淡的,却隐隐地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霸气。

解思与员工们寒暄了一会儿,说道:“好了,大家还是继续工作吧。现在快中午了,大家照常休息。下午两点,全体员工在会议室开会,各部门都汇报一下这一阶段的工作情况和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大家齐声答应了,终于四散开去,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解意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林思东和程远。他沉默着,没说什么,也没动,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路飞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一旁低声说:“林总和程总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在这里等你。”

解意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便走了过去:“林总,程总,多谢二位挂念了。二位都是大集团的掌门人,工作繁忙,日理万机的,何必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他的话很客气得体,听在那两人耳中,竟是犹如针刺。

林思东抢先说道:“解总太客气了。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怎么着也是朋友了吧?你下落不明,我很担心的。”

解意微笑道:“林总真客气。我可是做完了你们的工程才走的,应该没有违约吧?”

林思东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呵呵笑道:“当然没有。解总的声誉在行内是出了名的,守信用,重承诺,令人敬佩。”

“不敢当。”解意的脸上仍然挂着犹如面具似的笑。“林总也是十分信守诺言的,通行都知道。”

林思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是应该的,有些诺言是一辈子都要坚守的。”

解意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是吗?我是做工程的,一个工程做完了也就是结束了,合同履行完就自动解除,不必拖泥带水。是吧,程总?”他看向程远。

程远立刻点头:“完全正确,一个工程做完了,连回头都不必,要立刻把眼光看向下一个新工程,这才是我们工程公司的生命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