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美愣了愣,手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万万没想到,沈初雪不但自己能有,还能给别人送!
她早就嫉妒沈初雪那个漂亮的樱花纹手机,这会儿终于绷不住了,哭着喊道:“她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不都是因为她有个好爸妈!爬树、掏鸟窝,这种粗俗愚蠢的野蛮人,究竟哪里值得被喜欢!”
这些事自然是关秋兰告诉她的。
苏致本来不欲与她说太多,曦曦的好他清楚就是,不屑于让这个女人知道。
但看到此刻黄静美哭喊的样子,渐渐和一个人影重合,他意识到,当年被关秋兰逼着见了黄静美,可能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上一世,当他在沈家敲门无果,被关秋兰奚落了一顿之后,冲入无边的雨幕,去了省队。
那天她们似乎放假,只有一个常和曦曦在一起的高挑女生还在,曦曦叫她芝芝。
她冷冷地告诉苏致,沈初雪在参加国家队选拔的前夕忽然放弃了梦想,抛弃了艺术体操,自然也就抛弃了他们这些以前的朋友。她已经沈初雪绝交,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倾盆大雨浇在他身上,高露芝站在体育馆的屋檐下,冰冷地看着这个和她一样被抛弃的可怜人。
他满心绝望地站在那儿,高露芝身后透出体育馆的白光,却只让人心里更加荒凉。
就是这时候,他听到雨帘中有人喊了一个“哥哥”,在大雨的噪音中隐隐约约,但他听见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喊他,他拒绝其他所有人对他用这个称呼。
可下一秒,才刚刚燃起的火苗被雨浇得透彻,不是她。
他太想见她了,以至于听到一声哥哥就以为是在喊他。他悲哀而无措,站在天地间,连祖父母过世、苏家破产,都没有令他如此痛不欲生。
这时,有一个女生跑到他身边,在雨幕中喊着哥哥:“我给你当妹妹,沈初雪给了你什么,我也可以给你!”
他一瞬间厌恶到生理性的恶心,本已疼痛的胃部更加难受,一把推开她,狼狈离开省队。
曦曦都走了,为什么还要来抢她的称呼?
那天雨太大,天太黑,他看不清那模糊的人影,也很难分辨她矫揉造作的声线。他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假若知道,那么对她的厌恶程度可以和黄静美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