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备用衣服可以换,沈眠只好继续穿着身上这套湿淋淋的保洁服去买午餐,他来到电梯前面,正要按下按钮,忽然想到汪闻成说的话,默默收回了手。
要是先生知道他不听话坐电梯下楼,一定会更生气的。
沈眠走了旁边的消防楼梯,幸好下楼比上楼轻松很多,只是浪费的时间长了点。
步行来到公交站台,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四周挤满了人,公交车的门一开,大家立刻涌了上去。
炎热的车厢里掺杂着各种异味,沈眠胃里很不舒服,他被挤到角落,扶着栏杆,随着行驶的车颠簸。
转了两趟公交,沈眠来到那家牛肉店,因为是最近很出名的网红点,队伍已经排出长龙。
沈眠来到队伍的最末尾排队,他站在烈日下,开阔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建筑物出现了叠影。
好不容易排到沈眠,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买了两份牛肉饭,提着饭盒原路往回赶。
回到公司,沈眠站在楼梯间望着长长的阶梯,已经开始腿软了,他看着大厅里吹着空调搭乘电梯的人们,忍不住羡慕起来。
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逼仄的空间热气熏天,汗水从光滑的额头滑到脸颊,流进白皙的脖颈,浸湿了衣领,黏腻腻地贴着锁骨。
沈眠一手提着外卖的塑料袋,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走一个台阶就喘一口气。
白色墙壁上的数字印刷着十一楼,再爬九层,就可以到了。
沈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浑浑噩噩地往上走,头晕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每上一层台阶就像踩着棉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来到十二层,沈眠停下来歇了口气,这时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他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个人"砰"地摔倒在地上,饭盒从手上飞了出去。
第6章 怀孕了
铃声在安静的楼梯间里回响。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趴在地上的沈眠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睫毛上的汗流进了眼睛,酸涩又辛辣。
透过模糊的视线,映出面前的白色墙壁。
沈眠不知道在这里昏迷了多久,身下已经湿了一滩,一动就浑身疼痛。
挂了又响的手机铃声就像催魂曲,沈眠爬了起来,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见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汪闻成打来的。
再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糟了,先生肯定会生气的。
沈眠顾不上疼痛,着急地把饭盒捡起来检查。
幸好没有摔坏。
沈眠把饭盒匆匆装回袋子里,忍着中暑的不适,提着外卖袋向二十楼爬去。
饶是沈眠用尽了力气,几次差点又晕倒,也浪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赶到办公室。
门口的秘书看见沈眠,不悦地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汪总一直在等你。"
沈眠踌躇了一下,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汪闻成面色阴沉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拿着钢笔打转。
沈眠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桌上,擦了把头上的汗,局促地站在原地,"汪总,这是你让我买的饭。"
汪闻成修长的手指在手腕的金边表盘上敲了敲,"让你买个饭,两个小时才回来?"
沈眠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强打精神说:"对不起,店里人太多了。"
汪闻成瞧了眼沈眠浑身是汗的样子,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打开面前的外卖盒。
原本摆放精致的饭菜因为沈眠摔的那一跤全都挤在一起,看起来丝毫没有食欲。
汪闻成挑了挑眉头,把饭盒往沈眠面前一扔,"你买的这是猪食?"
沈眠想要解释,可是汪闻成不想听他找借口,抬手用力一挥,饭盒"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沈眠的裤脚上。
汪闻成冷冷地说:"沈眠,你在故意和我作对?"
沈眠害怕汪闻成误会似的,摇了好几下脑袋,"不是……"
汪闻成站了起来,走到沈眠身边,凑到他耳边说:"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你就只适合在床上当个耐操的玩具。"
以前汪闻成从没说过这种刻薄的话,沈眠的心好像被刀划了一下,全身僵硬得动不了。
看着沈眠苍白的脸,汪闻成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他向来不爱逞口舌之快,只是沈眠最近处处和他对着干,还拒绝和他搭乘同一部电梯,极力想撇清关系的态度让汪闻成积压的火气如火山喷发。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巴结讨好他的份,像沈眠这种不知好歹的还是第一个。
汪闻成踢开脚下的饭盒,阴沉地说:"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干了。"
说完这句话,汪闻成拿上外套,没再看沈眠一眼,带着幸灾乐祸的杨乐池出去外面吃饭。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眠一个人,他站了很久,直到胃又隐隐作痛起来,强忍着不适跪在地上,用手把洒了的饭菜一点点捧回饭盒里,清理干净地板,惋惜地叹息一声。
这盒牛肉饭八十块一份呢。
清理好垃圾,沈眠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他听见秘书在后面嘀咕:"真以为自己是老板娘啊,不过就是个床伴而已。"
秘书是唯一知道沈眠和汪闻成关系的人,他们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的时候,秘书一直在外面。
沈眠无地自容,头几乎埋进胸口,很快地走回他平时工作的区域。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能和先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