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也没觉得能瞒上好几个月,可这才三十多天,她那么卖力地编故事呢,难道只因为一餐饭就要败露了吗?
她眨了眨眼,拐弯抹角地试探,“傅先生这么忙,应该没有时间吧?”
他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裴小姐,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也是。
那可是他的“岳父岳母”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尼斯到平城没直达航班,就算她现在买机票赶回去,都来不及了。
裴家虽然宠她,但并不意味着能纵容她的一切所作所为,起码的是非道德、礼仪规矩还是得守。新婚之夜逃跑的事,要是裴母深究起来,她一定没好果子吃。
“傅先生啊。”裴奚若东想西想,忽然灵光一现。
“嗯?”傅展行直觉她没什么好话。
“要不就说,按傅家的规矩,新婚妻子不能随便和娘家人见面吧。”
亏她说的出来。
傅展行道,“傅家没有这种规矩。”
裴奚若发愁了:“那要不你给我想一个吧?”
这本是随口一说,可说完,连她自己也觉得大有希望,于是,给他吹起彩虹屁来,“傅先生天之骄子,青年才俊,一定有办法拯救我于这无边苦海。”
傅展行:“……”
他本想派私人飞机去将她接过来,过后再送回去,可听她三句开始不正经,便不想解她的难题了。
“裴小姐。”
“嗯?”看来有戏?她带着极大的希冀,洗耳恭听。
隔着听筒,男人清淡的声线传过来,还真带上了几分清定的意味,“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
裴奚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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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选择了跟裴母坦白。
当然没有全盘托出。裴奚若只说,自己是跟傅展行过了好一阵甜蜜生活,为了寻找灵感才出的国。
一番话编得滴水不漏,按理来说,裴母应该相信才对。
可这回,裴奚若话音落下许久,裴母才叹了口气,像是心事重重,“若若。”
“嗯?怎么啦?”裴奚若佯装镇定。
“你别是受了欺负吧?”裴母的语气沉重担忧。
受谁欺负?
裴奚若眨了眨眼。
“前几次,我上午打你几个电话,你都接不到。下午打,却都能接通。”裴母慢慢道,“我就奇怪了。后来一想,是不是因为有时差?”
裴奚若:“……”
这才是福尔摩斯本斯吧。
“你爸说我瞎想,所以才决定约你们出来吃餐饭。本以为见到你能安心一点,哪里知道你还真去了国外呢。”裴母顿了下,“若若,是不是傅家瞧不起你呀?”
裴奚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连忙否认,“没有呀,他们都对我很好,不然,也不会邀我去音乐会。”
“那是小傅他……”
“那更不是了,”裴奚若将声调拉得软绵绵的,一副甜蜜模样,“他对我可好了,刚才我们还打电话呢。”
裴母这下不信道,“对你好,你还出国?”
“他忙嘛,哪有那么多时间陪我,我又不喜欢和他家长辈应酬,只好往外跑了,”裴奚若道,“反正过几天他出差,我们也会在国外见面的。”
她一番话合情合理,将小女人的情态拿捏得恰到好处,裴母不由得有了几分松动,“真的?”
“真的呀,他还很支持我的事业,让我尽管在外找灵感呢。”裴奚若边说边想,这番话要是让傅展行听见,怕不是要以为她得了妄想症。
裴母“哦”了一声,语气听上去,只信了八分。
裴奚若也没着急解释——用力过猛,反而会引起怀疑。她跟裴母说了几句闲话,转而又打给了傅展行。
拨号之后,裴奚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耳骨——这一天,可算是把她好几日的电话都打完了。撒谎可真不是个容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