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了不得,我以为你是文盲呢。”
在手机上检索几秒后,他低着头懒散一笑:“这名字不适合你。”
王可 愣了一下,抢过手机一看,只见页面上显示: ,指有文采的,谈吐文雅的,有教养的,多用于人名。
“好啊,你讽刺我!”
“实话实说罢了,手机给我。”
她把双手藏到身后:“不给。”
“快给我。”
“不给!”
正争抢着,手机忽然震了。王可 翻过来一看,直接按下接通:“喏,一个叫贺峤的。”
备注是冷冰冰的两个字:贺峤,所以她根本联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喂峤哥。”他被迫接起来。
电话那边有几秒钟的安静,像信号不好,紧接着贺峤的声音也不太对劲,比平常要紧一些:“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在开会,手机静音了。”
“开完了吗?”
“还没有,中场休息。”
王可 刚才被他弄得手疼,活动着手腕不满地“喂”了一声。方邵扬脸转过来,严肃地对她比了个嘘,示意她不要说话。她满脸的不高兴,抱臂靠着车门等待。
“晚饭打算吃什么?”贺峤问。
“没想好呢,你要不要来找我?”
女生从后面踹了他一脚,他纹丝不动。
“不去了,”贺峤像是累极了,声音沉郁难解,“你跟朋友吃吧。”
“朋友?”
电话里沉默下来,贺峤像是想挂电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没有挂。
等待中的方邵扬眉头越拧越紧。半晌,他听见贺峤深吸一口气:“邵扬,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骗过我?”
“我 ”邵扬突然语塞。
“有没有?”
抬眸,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撞进视线。
贺峤!
他站在两米之外,拿着手机,静静地看着他们。
周围熙来攘往,他定在那儿,平常挺拔修长的身形在这一刻看来那么落寞。
方邵扬怔了一下,正想上前解释,王可 却晃他的胳膊:“我脚都站酸了,去吃饭好不好。”
“你放开。”他扭头低喝。
“干嘛这么凶啊。”
“赶紧放开!”他把她一把扯开,再转头却只见到那个离开的背影。
“峤哥!”
“ 你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追,但贺峤走得极快,周围来往的人又多,很快那背影就在夜风里越来越远。
卯足劲把人追到,他一把拉住贺峤的手:“你跑什么?”
“放开我。”
“峤哥你听我解释,这完全是误会,我跟她没什么。”
是误会吗?也许吧。
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抓不住、看不清楚、隔着一层雾的感觉,曾经几次出现过后来又消失的感觉,那种隐约知道自己被欺骗的感觉。
到底邵扬骗了自己什么?
贺峤就那么静默站着,石塑一样一动也不动。良久,他吐出寥寥四个字:“你解释吧。”
能言善辩如方邵扬,听到这四个字竟然也滞住片刻,“我 ”
贺峤抬起眸,静静看着他。
川流的人潮中伫立的两人吸引来不少目光,方邵扬顿了片刻,拉着他走到路边。
“对不起。”
最近邵扬总是道歉。
贺峤把手抽出来,取出一根烟点燃。都快忘了自己会抽烟了,因为方邵扬不抽,所以他也抽得越来越少。这会儿不知为什么,烟瘾跟寒冷的感觉一起游走在全身。
隔着淡淡的烟雾,方邵扬垂下头去看着地面,低而清晰地说:“她是旷行王董的女儿,我跟她也不熟。刚才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习惯坦诚的人在面对麻烦时,往往下意识是选择谎言。因为说谎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况且小小的谎言能省去大麻烦,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