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峤哥”两个字代表亲昵,和懵懵懂懂的喜欢。曾经他有母亲,有父亲,有贺峤,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都有人替他开心,每一句来自他们的肯定都让他心花怒放。
曾经他以为这种日子会是永远,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再是刚强的人也会被曾经两个字击得溃不成军。
贺峤,贝山。
他把对一个人的思念藏进一手创立的公司里。贺峤的一半,贝山,属于方邵扬。方邵扬永远是贺峤的另一半。这是属于方邵扬的浪漫,也是他仅存的一点浪漫。
没人懂,没关系。
方邵扬停下车,仰头躺倒在座椅上。
车顶的天窗打开以后透进月光,像极了曾经在别墅的那段日子,他爬到树上捡衣服,贺峤在下面急得没办法,眼睛里却倒映着一轮眉月。
又是曾经。
他闭上眼,被空调吹得有些冷,才骤然想起自己把外套落在了贺峤车上。
贺峤能认出是他的么,能猜到那晚是他吗,如果猜到又会怎么想,是会觉得庆幸还是反感。
漫漫长夜实在无从打发,心底的思念肆意疯长。他坐起来,本想开车去贺峤楼下转转,上主路后却临时改变主意,转道去了悟空治病的宠物医院。
—
“其实你今天不用陪我过来。”贺峤礼貌感谢戎跃捎这一程。
戎跃替他打开车门,做了个恭请下车的手势:“时也命也,谁让你的车忽然坏了?还好遇见了我,要不然你一个人拎着狗肯定不好打车。”
现在拒载宠物的出租很多。
“来看悟空?”前台笑脸相迎。
“嗯,劳驾你把它带下来,我想给它换家医院。”
对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是我们这里服务不周?”
“不是。”贺峤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出准备好的托词,“这里离公司太远,我过来不太方便。”
“好吧,我去帮你办手续。”
“谢谢。”
人一走,戎跃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说谎也太不自然了,脸上简直写着四个大字:我很抱歉。”
医生的观察能力是深入骨髓的,贺峤感觉自己在照x光,只能识时务地选择静默。
“所以为什么要换家医院?”
“没有为什么。”
“又说谎,事事都有为什么,只分想不想说而已。”
“那你就当我不想说吧。”
隔了一会儿,戎跃轻声问:“是不是跟他有关?”
贺峤从没在他面前描述过那个人,也没有讲述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戎跃百分百肯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