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方邵扬端着酒杯站起来。
他今天穿得并不隆重,铅灰衬衫配黑色西裤,喝热以后袖口半卷,整体却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洒脱跟英气。这位银帆资本的高管跟他头凑头坐到一处,很快相谈甚欢。
相比方邵扬这边的热闹抢手,隔壁桌的方怀业就显得没什么市场。一来他是老朋友,不新鲜,二来他刚打了个大败仗,跟他说话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否则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他的不快,因此谁都不乐意沾惹。
正自饮自酌,秘书过来通知他贺立先到了,他马上放下酒出去迎,几步台阶还亲自搀上来,“伯父小心,我扶您。”
贺峤跟在后面,方怀业也跟他点头问好,“来了?”
“嗯,你头怎么了。”
前两天打高尔夫的时候嗑了一下,所以方怀业后脑勺上有块纱布。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不小心磕的。”
一进宴会厅,远远就看见次主桌有几个人围着方邵扬敬酒,shirley和和气气地笑着帮他挡。贺峤听见身旁的方怀业冷嗤了一声,便转身平淡地问:“你坐哪,跟他一桌?”
方怀业抬抬下巴:“主桌,位置给你们留好了。”
但主桌空着四个座。
“除了我们还有谁?”
“旷行的王董,”方怀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临时有事不来了,想必是怕见到我心虚。”
贺峤默不作声地坐下。余光里方邵扬似乎往这边看了几眼,不过身边许多人簇拥着,把他们俩的视线完全隔开了。
“怀业啊,你爸爸最近身体怎么样?”每次通话方永祥都说自己好多了,但又迟迟不能出院,贺立先难免挂心老友。
“多谢伯父关心,爸爸最近身体有些起色,比上个月强得多。”
“那就好,那就好。”
“伯父,”方怀业三句话不离自己此行的目的,“上次跟您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贺立先不知是健忘还是装傻。
“选新任董事长的事。”
听到这里,贺峤转开了头。
他的确不想插手荣信的事,但对于谁才是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他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没有立场去说。
坐了一会儿,他决定出去抽根烟透口气。
这间jw的设计是典型的西式风格,四四方方,两座双子塔之间隔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喷泉,酒店跟公寓、庭院花园之间以敞篷电车接驳。
他挑了辆四人座的车,耳朵听着鸟叫蝉鸣,眼睛不自觉地瞥向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