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耍横没用。”贺峤低声。
“那什么有用?”
贺峤要站起来,他又用力把人摁回去,“不说清楚谁也别走。”
也许是动作太粗暴太使劲了,也许是语气太生硬太直接了,贺峤嘴唇都咬出了一条血线,很坚持地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先别走,告诉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你放开我......”
两人的胳膊纠缠到一起,贺峤虽然也是男人但体力上差他一大截,何况方邵扬还欺身死死压着他,占尽姿势上的优势。很快贺峤眼底就晕了一抹浅红,哪怕眼神坚韧又固执,内心的脆弱却暴露无疑。到底为什么这样一而三再而三的容忍方邵扬,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这就是上辈子他欠他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说啊你是不是烦我了。”方邵扬不依不饶。
“放手。”
“不放。”
贺峤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尊重我一次?不会为了利益伤害亲人,但会为了利益伤害我,因为我不是你的亲人,我对你来说不重要,所以你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是不是?”
完全没料到他忍着没说的是这些话,方邵扬在原地怔住了,停滞好几秒才猛地回神:“不是,不是这样。我——”
“不是什么?”贺峤平复心情,拉平被扯乱的衣服,嗓音平静地质问。
方邵扬想为自己辩解但卡了壳。因为贺峤说得一点错也没有,他跟方怀业打小没相处过,没有任何兄弟感情,但他却对方怀业一再地手下留情;反观他对贺峤,明明又在乎又感激,当初该利用的时候却毫不手软,把贺峤的感受和他们的将来抛诸脑后。
不过他还是想为自己解释一下,艰难开口道:“峤哥……不,不对,贺峤,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我方邵扬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骗你利用你,不管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
这么直白的誓言也只有他这种莽撞的性格才说得出。他不怕别人笑他,只要贺峤相信他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信任他不在乎,也都可以不要,只要贺峤信他,他心里就还有温暖可言。
然而信任总是坍塌容易建立难。贺峤侧身对着他,指尖在掌心攥得生疼,可就是说不出相信两个字。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谁知道方邵扬又想玩什么把戏?何况信与不信都不会改变什么,又何必去深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