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峤把他的手机攥到手里,垂眸看着,心想,总算他还晓得给自己留个台阶下。
“开车吧。”
“不管他了?”司机有些诧异。
“你先开。”
贺峤握着手机,握得都烫了还是没有松开,可是这回并没有等到什么外卖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希尔顿门口。司机下车帮他把行李搬到电梯间,约定明早八点准时在楼下见,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进房间换过衣服,把打湿的外套挂好,墙上的钟刚好走到12点。贺峤想了又想,终于带着那部不属于自己的手机下楼,到前台问:“你好,请问今晚有没有一个叫方邵扬的人入住。”
前台态度很好,立马低头帮他查,可惜两分钟后抿着嘴摇了摇头:“抱歉客人,暂时没有您说的这个人。”
贺峤怔了怔,抬头看向前台背后那一整排的时钟,少顷,微微颔首:“知道了,谢谢。”
走开几步,又转身回去,“这部手机寄存在你们这儿,如果有个叫方邵扬的人来开房,麻烦你们帮我转交给他。”
这种事在酒店也不算少见,举手之劳而已。前台撕下一张便签递给他:“那劳驾您写一下您朋友的名字。”
贺峤接过纸跟笔,久违地写下了方邵扬三个字。
雨一夜未停。
第二天七点不到他就醒了。满屋潮湿气息,即使不开窗也能轻易感觉到。走出酒店,路人有的穿着雨衣骑车赶路,有的行色匆匆打伞上班。
司机老易很准时,八点差五分已经在酒店大门口等着了。看见贺峤出来他赶紧迎上去:“贺老板早。欸老板,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是昨天夜里打雷把你吵醒了吧?九安这鬼天气就是烦人得很,一天恨不得打雷扯闪好几回……”
车门打开,贺峤却没有坐进去,反而在短暂的静止后转身往回走:“稍等我几分钟,我回去拿件东西。”
前台已经换班了,一位男士朝他微笑点头:“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