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扬还是一动未动,像是身体完好无损,心脏却遭受重创,因此暂时无法给出什么反应。许久之后他低声道:“我没事。”
贺峤抿紧唇,刚想再劝他回家去,身后却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来人俯身耳语:“方总,刚才那位女士在休息室撒泼呢,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再见您一面,还说见不到您就要把记者叫过去,您看这……”
方邵扬起身。
贺峤仰头拉住他的胳膊。他回头,不含情绪地看了贺峤一眼:“我说了我没事。”
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酒气冲天。
这房间平常是用来接待重要贵宾的,里面布置得犹如一间高档茶室,有沙发有茶几甚至还有按摩椅,然而此刻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
段玉虹斜倒在沙发上,听见动静抬头睨了方邵扬一眼,说:“不错,你竟然还敢过来见我。”
方邵扬过去踢开地上的空酒瓶,才发现茶几上还剩下另外半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爸知道你今天过来闹事?”
段玉虹嗤笑:“他都快死了,还想管我,做梦。”
“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方邵扬皱眉。
段玉虹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话,神态毫无遮拦:“你还真是方永祥的亲儿子,父子俩一样的虚伪。他最爱说别丢了面子,别让人看笑话,别失了身份……结果呢?要面子要了一辈子,临死前自己儿子坐牢他不救,私生子却在这堂而皇之地领奖,真是天大的笑话。”
“坐牢是方怀业自找的,谁也救不了他。”
“自找?”段玉虹目光一凛,“要不是你处处跟他比,处处跟他作对,他能那么急功近利?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要是早点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方邵扬冷笑:“自己儿子没教好反倒来怪我,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价值观大哥才会变得那么自以为事。”
“你少诋毁我儿子!”她啪的一下摔了杯子,捡起瓶口的碎片直指他的脸,“你,邵宁烛,你们母子俩生来就是贱骨头,专爱抢别人的东西!邵宁烛仗着自己年轻抢我老公,把你这个杂种养大了又来抢我儿子的家产,我跟怀业这辈子就活该被你们欺负吗?”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全是沙哑的哭腔,可她脸上仍然是痛恨的表情,整个人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