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旸不依不饶地追过去,含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会,看林子虞憋得脸都红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扶着床头起身。
环抱着的温度一离开,林子虞就立刻发出不满的呓语,把头埋进枕头里躲避光线,一只手还朝空了的半边床铺伸出去虚抓了几下,好似要把人拉回来。黎旸连忙下床去把窗帘拉实,返回来握着林子虞伸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弯下身亲了亲他的鬓角,低声哄道:“乖,你先睡,我去弄点吃的。”
直到床上的人不再有动静,安安稳稳又睡了过去,他才站起来穿好衣服出门。进了厨房之后先打开冰箱,用十分严谨和审视的目光认认真真扫了一遍,最后迟疑着取出两个鸡蛋,又拿了一把面条,仔细回想了一下林子虞做饭的步骤,先给锅里倒上了水。
下一步应该是开煤气……
煤气怎么开来着?
他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一番研究后终于扭对了阀门,接着又陷入鸡蛋要怎么敲开的难题里,连续捏碎了两个之后,终于关火放弃了。
可怜黎二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二十多年,唯一会用的厨具是微波炉,人生头一次尝试下厨就惨遭滑铁卢,最后还是不得不套上外套出门买早餐。
他嫌楼底下的早餐铺不干净,走出去一条街找到一家咖啡馆,打包了一堆吃的,再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进门就听见厨房里隐约传来响动。
走过去一看,林子虞果然已经起了,正穿着睡衣站在灶台边打鸡蛋,锅里热着油,之前他折腾出来的一番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厨房里的人听到声音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有点懵,仿佛才意识到他出了门似的,问:“你去哪里了?”
黎旸放下袋子刚要开口回答,走进厨房低头一看却皱起眉:“怎么又不穿鞋?”
“唔……忘了。”
林子虞还没反应过来,黎旸已经进卧室里提了拖鞋出来,蹲下身握住他的脚踝:“抬脚。”
他手里忙着把鸡蛋下锅,下意识乖乖把脚抬起来让人替他穿上鞋子,盯着锅里看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只手覆上了腰际,忍不住抖了一下,锅铲差点没拿稳。
黎旸保持半蹲的姿势,撩起他的衣摆,摸了摸后腰上被掐出来的淤青,掠过腰窝边上的齿痕时动作一顿,问:“疼不疼?”
林子虞低声道:“还,还好。”
黎旸盯着那处看了许久,突然嘴唇贴上去在凹陷处轻轻吻了一下,起身从背后把他搂进怀里:“对不起,我下次轻点。”
其实林子虞并没觉得有多么疼,毕竟只是一点淤青而已,一觉醒来早就已经没感觉了,反倒是刚刚被温热的唇面轻蹭了一下,泛起了说不出的痒意,连带着耳根也热起来,闻言只垂着眼帘,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嗯。”
黎旸知道他害羞,原本还想再逗几句,但锅里的蛋已经好了,林子虞熟练地把平底锅颠起来翻了个面,蛋饼在半空中一甩,溅出几滴热油,吓得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林子虞把煎好的蛋装盘,转身见他愣在身后,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黎旸摸了摸鼻子,心里恼了片刻,又不想叫对方察觉,只好接过盘子率先转身远离了这个危险地带。
因为他从外面买回来不少吃的,林子虞便没再多做别的,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迟来的早餐,填饱空了许久的肚子。吃到一半,林子虞无意识地抬头扫过墙上的挂钟,登时就是一僵,起床以后一直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十点了?!”
黎旸夹着蛋饼一脸淡定:“嗯,怎么了?”
林子虞飞快放下筷子起身,急匆匆赶去卧室换衣服,语气少有的带了懊恼和崩溃:“又迟到了……你先吃,我去上班了。”
黎旸边嚼着东西边站起来把他拉住:“不用急,下午再去。”
“不行……”
“我让孙晴给你请假。”
从入职到现在,林子虞请假的次数都快比得上比在前公司那么多年加起来的总数了,这叫他怎么可能心安,连忙拒绝:“我不能再旷班了。”
黎旸圈着他的腰把人拦回来,突然凑近了低声道:“昨天加班了一晚上,不累?”
林子虞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话里不正经的意思,当下就耳根一臊,用力挣了两下,无奈道:“别闹了,我要被扣工资的。”
“给你发工资的人在这呢,”黎旸一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你往哪去?”
林子虞对他的胡搅蛮缠一点办法也没有,又生不起气来,言语间态度已经不自觉软了下来,身后的人放缓声音道:“行了,你现在去那边也是午休,等过了十二点,我送你过去。”
话都这么说了,他只好点点头妥协,被人揽着腰又带回了餐桌上,坐下时被似有若无地捏了一把,始作俑者还皱着眉头不满道:“太瘦了,你平时怎么吃饭的?下次在公司我盯着你吃。”
林子虞心虚地低头装作没听到,勉强比平时多塞了点食物进嘴里,十二点一过,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催着黎旸去了公司。
好在办公室里的同事对他迟来的原因并没有过多追究,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让他心里松了口气,下意识忽略了女同事们看他和黎旸一道进来时奇怪又心照不宣的眼神。
在一起后的一段时间,黎旸每天下班雷打不动地开车送他回家,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留下来借宿,几乎快在他家住成了习惯。年轻人乍一开荤就有些把持不住炽盛的欲火,对性事分外的热衷,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他几个小时,精力丰沛地把各种不同的姿势尝试了个遍,到最后总是弄得他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黎旸尤其喜欢背后位,往往捏着他的腰从后面进来,下半身一边顶弄,撞得他摇摇欲坠之际,探身从削瘦的肩胛骨,顺着略微凹陷的脊柱一路吻下来,在尾椎和腰窝处流连不去。第二天一早起来后腰处又全是斑驳的吻痕,透过白衬衫都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来,林子虞只好把裤腰扎高尽力掩盖,撑着腰酸背痛的身体坚持上班。
就算捱到周末,也依旧逃不了不分昼夜“加班”的命,这天中午刚吃完饭,他就又被兴致勃发的某人压在沙发上欺负了一通,完事的时候腿都有些站不稳,勉强穿好衣服,靠在对方怀里半闭着眼睛休憩。
黎旸意犹未尽地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在侧脸上落下连串细碎的吻,正温存之际,门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子虞睁开眼就要起身,被旁边的人按在沙发上:“你靠着别动,我去。”
趁着对方去开门的这会工夫,他忙把扔了了一地的靠枕捡起来归位,刚直起腰就听见玄关处传来黎旸不怎么愉悦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林子虞一抬头,见到门外的男人时愣了一愣,对方倒是十分自然地冲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小林,好久不见啊,没打扰你们吧?”
黎瑧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丝毫不管身后他堂弟黑沉的脸色,径直越过他走了进来:“快冷死我了。”
林子虞忙倒了杯热水给他,对方道谢后接下,顺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搂着靠枕取暖。
黎旸对他哥的不请自来显然十分不满,也不知是不是带了上一回的火气,开口便道:“你大白天不在公司呆着,跑出来发什么神经?”
“今天是周末啊旸旸,”黎瑧喝了口水,“总裁也是要休息的。”
黎旸此刻没有半点陪他扯皮的耐心,直截了当道:“你在家不能休息?直接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
“来关心一下我亲爱的弟弟恋爱谈得怎么样了,毕竟是第一次,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免不了操心,你说对吧,小林?”
黎旸:“……”
眼看着身旁的人眼睛微眯,一副要当场弑兄的架势,林子虞连忙急匆匆地转移话题:“黎大哥,你……你怎么不穿外套出来?”
黎瑧八风不动的微笑突然微不可见地僵了僵,黎旸被一提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挑起眉:“你不会刚刚被对面赶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