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公道,更不需要怜悯,她这一生早已结束,剩下的时光全当用来赎罪,以弥补她对缈儿的愧疚。
侯爷从宣武阁出来,出门的心思也没了,在院里站了会儿,抬脚去了后院。
老夫人早饭吃的舒心,见侯爷没出门,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笑着问道,“今天怎不找老钱去?”
老钱指常德将军钱大同,既是侯爷同乡,又是多年同袍,两人性情相投,常一起出门遛马斗鸟。
侯爷却没答话,闷着气将手里的茶壶转来转去。
老夫人也不管他,拿了叶子牌继续摆玩,忽听得侯爷问道,“阿娴,咱们是不是错了。”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牌,转头看他。
侯爷将沈三院里的事说了一遍,说完,老夫人脸上的神色也端凝起来。
“源哥儿真这么说?”
见侯爷点头,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牌,叹口气,“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错,当初是我拦着你不让昀儿学武,也是我拦着你管他,要说错,那是我的错处更大些。”
“罢了,幸好他们还不大,能掰就掰过来吧,若实在不成材,那便打折了腿,一辈子关在府里!”话到最后,侯爷脸上闪出一丝狠戾。
老夫人虽心痛,却没法反驳,与其让他们不知好歹,日后祸家灭族,倒真不如趁早掐灭苗头。
不过到底有些不忍,“这事,我跟秋娘再商量商量。”
“不用跟媳妇儿说,那几个小子有我和老石看着,你不用管,缈儿和那几个丫头你多上点心,闺女也一样得好好教。不然,长大嫁人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嗯,这我知道,你放心。”老夫人确实没放松对孙女的管教。
“还有,那对岸,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全给我卖了!老三,他要再闹,你也别拦着我!”
老夫人见侯爷说得坚决,知他说得出做得出,“行,听你的!”
这侯府是该整治了。
侯爷听出她话里的不忍,侧过身,温声劝道,“怀哥儿媳妇过两年就进门当家了,老三那一房要不好好管管,你不是让她一个侄媳妇为难嘛!或者,你打算将老三一房给分出去?”
老夫人蹬他一眼,叹口气,“我也知道你说的对,这么些年,只老三一人留在身边,我这心就难免偏了些,这才让他越来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