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肚里腹诽不已,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施了个礼,这才转身出门。
见人走了,璞玉托着下巴,冲着老掌柜道,“瞧瞧,年纪不大,心眼儿却不少!特意让候府的人来,这是提醒我别忘了他候府公子的身份呢!”
老掌柜眼皮子一耷,双手一抄,嘟哝道,“也不知他哪点入了您的眼,您真想找人陪着说说话,老奴立刻就能给你找出十个八个来,个个比这个强!”
半晌,璞玉才扯了扯嘴角,开口道,“肥叔,你瞧他,活生生的,多有朝气,看着他,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
老掌柜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去,再也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来。
主子今年也不过二十而已。
沈熙被璞玉那句娶妻生子提了醒,禀告老夫人一声,带着铁柱和十多个护卫直奔城外。
护卫是老夫人硬压过来的,若是不收,门都别想出。
大光寺安静祥和,后院却比往日热闹得多。
陈老爹见沈熙来了,立刻张罗着端茶倒水,又招呼着长生将账本拿来,自己在一旁汇报这些日子的经营。
沈熙见他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笑着问他,“老爹,我若是聘您为咱们素坊掌柜,您可愿意?”
陈老爹也算人精,虽早料到此事,此时见公子正式开了口,还是有些激动,“这,这!”
看着一院子的人冲他笑,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公子不嫌弃,老汉我就接了这活儿,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沈熙看了眼一旁的长生,接着吩咐,“长生我就交给您了,日后,每月十五让他来府里送账簿。”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起来,目光在宋先生和长生身上来回游移。
宋牧亭先是一惊,随即脸色有些发白,最后,又渐渐恢复了常色。
长生却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众人,更不敢去看宋先生。
“至于宋先生,做个账房太可惜了,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做我百味坊的先生,教他们认字儿读书?”
“每月给先生二两银子的束脩,外加两斗米粮,每季两身换洗的衣裳,一双鞋袜,先生若有其他要求,也可一并提出来。”
宋牧亭本以为账房的活儿都保不住。没想到,三公子竟直接聘了他做先生!一时怔愣,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陈老爹倒比他还高兴,立刻拍手喊道,“哎呀!这下好了,宋先生,您还犹豫什么,赶紧应下吧!”
宋牧亭这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连忙摆手,“三公子,这,这使不得,教孩子认字儿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公子这么破费,学生每月只需领些米粮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