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太监躬着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沈熙,冲着顾潜躬身。
“回大人的话,这位是昌平候府沈三公子,跪在宫门外求见圣上,刘公公奉圣上的口谕,命小的将人领进来。”
顾潜似乎没听到小太监的话,只管盯着眼前的人。
她若此时掉头,他总能想法子替她兜转回去。大不了,他去替她受那乱闯宫门的责罚!
沈熙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其中的担忧和不舍似要将她淹没,她轻轻笑了起来,冲他躬身施了一礼。
小太监侧着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回,垂下头去。
顾潜看着她弯下腰去,口中无声地说了句多谢,连吸了几口气,到底侧身让开路来。
既然她要闯,那他护着便是!
沈熙跟着内侍一路进了内殿,只看得见脚下光鉴照人的地板,不敢抬头看上头一眼。
半晌,才听上头传来一身威仪的声音,“你,有什么话要说?”
沈熙连忙俯下身去,口称不敢。
“草民想替祖父沈远柱陈情,祖父由待罪之身得陛下亲眼,亲自指导,鞭策上进,虽身死亦不足以报陛下知遇之恩,此后更是蒙陛下恩典,赐侯封爵,彰显门庭,光耀先祖,惠及子孙,心中更是感激涕零,虽过耳顺之年,依旧日夜苦练,不敢轻心,以便随时为圣上效命,护百姓周全。”
“此乃草民亲眼所见,亦是祖父剖心之言,不敢欺瞒,只望陛下念在祖父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派兵搜救祖父,草民及昌平候府感激不尽!”
空旷的殿内不闻一丝声响,她一动不敢动,只听得见自己的心响如擂鼓。
“这么说,你是不信昌平候叛国了?”
“圣上明鉴,草民不信,祖父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人忠孝杰毅,对圣上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那样有违良心之事!”
“可是,他带走了你大哥沈怀旭,甚至本该在安远的沈瑄一家也不知所踪,你又做何解释?”
沈熙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不怪圣上怀疑,就连她都有一瞬的动摇。
随即,她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前方端坐的崇文帝,眼里是毫不犹豫的肯定。
一旁的内侍正要开口呵斥,就却被崇文帝挥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