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左沐又并未完全猜透某人的想法,然后想当然的将她自己的想法加诸在了汤臣的想法中。
当时她想都没想就酸溜溜的丢出来一句:“怎么,我不是处女让你失望了?”
然后在汤臣想开口解释之前讽刺他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视觉动物最大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在他(它)们看人看事都只看表面。”
汤臣本来心里就范堵,左沐这话说得他更憋屈了,蹙眉道:“暮,在你心里真的以为我也是因为你的美貌而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么?”
他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状态经过昨晚的‘更进一步’应该会稍稍有些改善的,但似乎他还是低估左沐那超强的自我保护欲。
的确左沐不允许任何人看她的眼神里带有丝毫嫌弃或是怀疑鄙薄之色,她像一只满身长满利刺的刺猬,不管别人是怀着好意还是恶意接近她,只要企图窥探她的内心,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扎到那人满手鲜血。
“如果说昨晚的酒后乱性脏了你的身子,那么抱歉,汤老板想怎样惩罚我的失职,属下毫无二话。”完全清醒的左沐心里有些失落,便不由自主的又戴上了她那副冷漠无情的面具。
完全公式化的办公语气让汤臣心里窜起了怒气,“你用不着拿话激我,放心,我没想过要窥探你内心那位让你如此紧张的男人,是我活该,明明知道你心不在我,还在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你混蛋。”左沐火了,只因为汤臣那句‘明明知道你心不在我’,她很愤怒,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汤臣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她,可恶。
“才看出来么?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混蛋。”汤臣心里也憋着一股怨气,竟然导致语言系统也不大灵光了。
话音刚落沐眸光蓦然一冷,“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像你这种白痴一样的混球凭什么让我为你敞开心扉,再说像你们这种被别人称为上等人的大少爷,我们这种命格低贱的人怎么配得上你,我还得谢谢你赏我一夜风流才是。”
左沐气炸了,从来没有人能将她惹到口骂脏话或是如此色厉内荏的时候。
因为其他人如果惹到她是根本没有机会安然无恙和她面对面横扯的,而对左痕她可是从来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也只有汤臣才有这个本事让她如此……失态。
可是汤臣刚刚听到从左沐嘴里冒出来那句‘命格低贱’时心猛地一抖,又是那套荒谬迷信的命格论,他恨透了这番不切实际的命运论调。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的‘高贵命格’他就不会做出伤害那个女孩的事情来,害得他有两三年的时间都不敢碰女人的身体,尤其是那种从来没开过苞的女孩。
那套迷信恶心的论调害得他那几年像个性无能的懦夫一样,只要一和人亲热就会想起那天晚上他像个禽兽一样强迫了那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
那种负罪感和厌恶感化作长满利刺的荆棘缠在他心口缠了那么多年,让他难以呼吸,后来他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那份恐惧后却发觉自己又有了性洁癖。
再后来当他不再对自己心生厌恶之后却总是忍不住去回味当初从那女孩身上得到的那种由身体到心灵的满足和救赎,可惜他从来没再找到过那种感觉,男孩也试过,毫无所获。
昨晚懵懵懂懂中他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当时他脑中就闪过一种大胆的猜测,但是他不敢问,后来酒精和欲望疯狂的撕搅着神经他就忘记了,而且当年他和左沐根本没见过面,当时他脑子又还不清醒,根本没有确定的证据,直到刚刚听到左沐那句无心之语时忽的让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大胆的猜测。
“你怎么也信那套毫无根据的命格论?我从来没这个意思,谁给你说了什么?”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的某人,套好衣服后又朝左沐的方向逼近了两步。
左沐瞬间像是被谁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被世人观赏一般羞怒的瞪着汤臣语气阴冷而尖利:“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私事?”
她如此过激的反应让汤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怕死的想要揭开某些快要愈合的伤疤,“我十多岁的时候得过一种病,为了减轻痛苦吸过毒,大部分时间都像一个失了神志的疯子,异常狂暴,他们说我命格太高贵,但是命里无福承受不起那般高贵的命格,然后有一天他们为我找了一个‘命格低贱’的女孩来…”
“住口!”左沐一声尖利的喝叱,脸色大变,浑身战栗不已,理智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其实她和汤臣心里的某些感觉是一样的,隐隐约约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强迫自己不去朝那方面想,她不允许任何人将自己那道丑陋的伤疤揭开,尤其是汤臣。
而汤臣大脑里那根紧绷的细线也在同一时间被左沐掷过去的匕首生生斩断,原来真的是她。
陆席晗的极力阻止让左沐的理智稍稍清醒了一些,那双深黑瞳仁里却仍旧沉晦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烈焰焚涛,彼此沉默了半响,她甩开了陆席晗的双手气冲冲的冲了出去,留下一脸震惊的汤臣和面色无波的陆席晗。
当年汤臣生的那场病陆席晗也是知道内情的,进门之前他从他们两人的争吵中就已经明白了缘由,此时看着汤臣呆若木鸡的模样,他以为汤臣是因为不被左沐接受而心里难过,想了一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劝他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闻言汤臣抬头,神情纠结的看了一眼这个感情白痴的男人,神经兮兮的对陆席晗说道:“席晗,她问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让她惧怕男人身体的罪魁祸首!”
“原来我一直在嫉妒自己…哈哈…我还真是个白痴一样的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