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抱着自己的桃木剑往新开出来的路走,嘴里还是不住的碎碎念:“老天,人是你叫我遇见的,还偏生给人起了这么个名儿……这回儿能不能站站我?”
齐桁尾随着小世子一行出了山,又一路向北。
他干这事儿干的多了,又加上和寻常人不太一样,故而小世子一行并未有人发现。
而有他在,这一路小世子都未瞧见什么非人之物,那张白净却又冷淡过头的小脸终于绷的没有那么紧了。
眼底下的青黑也淡了。
齐桁躺在树枝上遥遥望了眼他们升起的火,搓了搓自己冷得发僵的手,悠悠的闭上了眼。
他虽也不需要睡觉,但也不是神,做不到睁眼睁一天。
齐桁就佩服那小孩儿,瞧见了那些东西,被吓到了都不吭声的,就睁着眼熬着那一支蜡烛烧完又点第二支……
齐桁总觉着这小孩迟早有一天会瞎掉。
眼瞧着他们要进京,齐桁不由得拧了拧眉。
若是别的城倒还好,通关文牒查的没有那么严,他还能想法子糊弄过去。
可京城先不说本身就有龙脉庇护,他做不了太多手脚,再说京城的通关文牒查的也不是一般的严。
所以齐桁只得现了身:“嘿。”
他懒洋洋的问好,戏一点也不到位:“好巧。”
他本以为没有人发现自己,却不想那被捧在中心的小世子却是一抬眸,冷淡道:“不巧。”
小孩的声音带着点未发育完全的奶音,却凉的比那树上的寒露还刺骨:“你跟了我们一路。”
从未被发现过的齐桁微讶:“你怎么发现的?”
小世子垂眸:“他们都怕你。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有来找我。”
这会儿轮到侍卫长怔住了:“世子,您是说……”
“有他在,就算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眼睛也是一样的。”小世子面无表情的重复:“它们都怕他。”
侍卫长的视线登时落在齐桁身上,显然是动了心思的。
可齐桁却说:“你我无亲无故的,我不可能陪着你到你进棺材为止。”
他抱着自己的桃木剑,冲自己冷到骨节发红的手呼出一口热气:“除非你拜我为师。”
小世子只说:“我对那些没有兴趣。”
齐桁遗憾的摊手:“我从不问第三次,那便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阁下!”侍卫长却是猛地喊住齐桁:“可否请您过府上稍作停歇,便当作这十几日护卫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