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萧琽还是头一回听。
没人和他提过。
极其震惊。
“那是何意?”
“娘娘不让咱们提,说怕吓到您。当年他生您的时候万分凶险,御医都说没气儿了,那时候陛下一怒之下可差点赐死一整个宫殿的人……”
萧琽当真是第一回 听这种事。
阿爹从没跟他提过这个。
“经那一次后,陛下就再没让皇后经过什么风浪。殿内的人也是对他顺着温着,没有半句重话……”一晃许多年,鸳娘回忆起来恍如昨日,“殿下不知道,那个时候娘娘的血把床褥都染湿了三层,脉搏都没了,御医说救不活了……”
“为何会如此凶险。”
“男人生子,本就凶险。”
萧琽心口更闷了,“那他为何非得生呢。”
“我们娘娘不想事儿,觉得当时和陛下感情甚笃,就偷偷喝了生子药。当时陛下还不是陛下,只是个清贫的举子……唉,你说,傻不傻。”
唉。
萧琽不知觉间走到了皇后宫殿前,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护着。
他走进去,却没有看到阿爹。
他们说阿爹在小厨房。
小太子小跑着去了小厨房,隔着窗看到皇后挽着袖子在揉面团。
将面团一点点揉开,铺平,然后加馅,认真地包着饺子。
鼻尖和额头上还占着一点面粉。
动作很笨拙。
包了十个破了五六个。
最后好不容易捏好一碗。
刚一下锅饺子又散开大半,皮和馅分开,成了一锅肉疙瘩汤。
皇后就这样看着这碗肉疙瘩汤发呆。
呆了很久。
直到小小的萧琽忽然就现在门口,扶着门框,他说,“阿爹,面粉里水得放少一点。”
皇后不动了,没说话。
“阿爹,我教你。”
皇后还是半步未挪。
二人又僵持了很久。
阿琽也没有离开,皇后也没有回头。
父子俩又像是站在原地脚底生根了似的,一个两个分寸未挪。
只有一锅疙瘩汤烧到粘稠冒泡,咕噜咕噜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