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郁期,只要吃药能控制,能让苏洄说出话,他都会尽最大能力帮他们。
纯艺术系的学生都非常喜欢这个助教。
“我可以请你吃披萨吗?”学生很热情地提出邀请,“或者是饺子,听说这里的华人都很喜欢吃!”
苏洄微笑着拒绝了,“不用客气,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下次好吗?”
下午六点,他离开学校,在系大楼的街区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天真冷。”梁温走过来,笑着将手里的一杯东西递给苏洄,“热巧克力,喝一点恢复精神。”
苏洄接过来,但并没有喝。这些天他断断续续地和梁温联系,把外婆的病也告诉了他。苏洄知道,梁温现在很担心他的状态,可他的确也装不出更好的样子。
“别担心。”梁温为他开了车门,“我送你去医院。”
苏洄没回答,沉默着上了车,坐上副驾驶。
刚系好安全带,梁温递过来一张创可贴。
“嘴角破了,你外婆看了心疼。”他说完,帮苏洄把后视镜放下来。
这是这几天苏洄第一次照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上去没有半点血色,嘴角残留着血痂和淤青。
苏洄撕开创可贴,贴在自己的嘴角,掩去一点伤痕。
在梁温的咨询室里,他展现过足够多的丑态,多糟糕的都有,沉默已经是最体面的相处模式。
但一路上梁温都很照顾地和他说话,用一些心理医生惯用的引导话术,混杂他的日常,试图让苏洄多一些反应,但直到抵达医院,苏洄都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很憔悴,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梁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我帮你请了一位女护工。”梁温说,“之前照顾过我妈,很细心的一位阿姨。你自己动手总是不方便,她也更专业。”
苏洄点点头,终于开口,“谢谢。费用……”
“费用你不用担心。”梁温笑了笑,跟着他来到住院部,“我已经预付了三个月。”
苏洄并不希望他这样子,“我现在还有钱。”
“听我的,我是医生。”梁温语气温和,态度明确,陪着苏洄来到病房。他请的护工已经开始了工作,正在为外婆擦拭身体。见状,两人便又出去。
“我想再咨询一下,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安排手术。”走廊里,苏洄低声说。
梁温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去等等医生。”
看到外婆苍白的面容,苏洄很担心,上次医生的话还言犹在耳,这种癌细胞的扩散速度他根本等不了,能早一天手术,希望就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