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榆呼吸不自觉放缓,抿了抿唇,安静地听着关于纪柏惟的一切。
“芝兰的脾气简直跟我如出一辙,撅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褚琨笑了,“说起来柏惟也是一样,只要认准一件事和一个人,这辈子都钻在那牛角尖里出不来。”
他看了眼向知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道:“两人背着我偷偷去领了证,我知道后气得把她关在家里,不让两人见面,芝兰和我大吵一架,我失手打了她一巴掌。”褚琨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那是他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后一次。
“当天晚上她就从窗户翻了出去和纪森跑了,丢下我一个人,往后的几十年一次也没回来过。”褚琨说完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就连她病死,我也是从柏惟口中知道的。”
褚琨不明白,怎么就这么爱那个男人,爱到连亲生父亲都能丢下。
直到听纪柏惟说,纪森在芝兰死后因抑郁而自杀,褚琨莫名心口刺痛,眼泪不自觉盈眶。
“我当时要是知道柏惟的处境,肯定会去接走他。”
千言万语,褚琨只余叹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他的女儿还有自己哀叹。
听完这些前程往事,向知榆眸光微闪,她张了张嘴,哑声道:“这些……柏惟都知道吗?”
褚琨点点头:“我都告诉他了。”
“那您今天跟我说这些是……”向知榆不解。
褚琨笑容和蔼:“向小姐,柏惟他很在乎你,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在乎他,我希望你可以多了解他一点,也希望你可以再多包容他一点,只有你能给他带来幸福。”
向知榆心头一震,抬头看他。
带来幸福……
眼眶忽地一热,心里涌现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向知榆注视着他,表情认真,但声音却有些哽咽:“我想让他幸福。”
“谢谢。”褚琨温和一笑,重新戴上眼镜。
两人坐了会,褚琨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要走,向知榆犹豫地叫住他:“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褚琨点点头:“你说。”
“请问您那还有柏惟母亲的照片吗?我想——替他向您要一张。”向知榆扯了下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在两人的交谈里,向知榆能明显感受到褚琨心里是很关心纪柏惟的,可是这对爷孙之间一直没有什么敞开心扉的交流,导致关系愈加疏远。
纪柏惟也从没跟外公要过什么。
褚琨听到这个要求,微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认真地看了眼向知榆,嘴角含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陈旧的钱包,从夹层里轻轻拿出一张泛黄的学生照,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