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批评都是在平静的状态下,有条理、有依据的话,一点也找不到个人感情色彩,让人连反驳都找不到话来,可是被一个年轻人把自己的说的如此不堪,谁都会舒坦?
可是狄安是老板重金请回来的,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只能在背後说说闲话,挑拨离间什麽的,再加上狄安本身就不爱搭理人,渐渐的,他就被公司的人疏远了。
比如象现在,明明是公司聚餐,他却自己一个人在吧台喝酒,没有一个人来陪他。
不对,有一个人陪著他的。
这个酒保一直站在狄安前面,随时等候他的点单。
等狄安不知什麽时候睡著,醒过来的时候,这个酒保还是站在他面前,偶尔会为别的客人点单的客人服务,但是完成後还是会站回狄安面前。
狄安的酒醒了一些,抬起头看著这个总是带著微微笑容的家夥。
狄安也笑了,不过笑的傻气,他喝的太多了,手脚和面部表情不听使唤,只有大脑是清明的。
酒保边擦著刚洗好的杯子,笑著问,“客人还需要点什麽?”
“头……”
“头?”
“……有点痛……”
“我这里有头痛药和醒酒药,要吃吗?”
店里是不允许向客人兜售药物的,所以是免费赠送,不过很多时间送不出去。
狄安就摇了摇头。
酒保还是微笑著,“不是什麽危险的药物,只是止痛的。客人,是不是要请你的朋友过来?”送你回家,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酒鬼都不喜欢听到“回家”这两个字。
狄安摇头,摇完之後抱著额头低低的呻吟。
“客人?”
狄安突然抬起头,眼睛眯著指了指自己的头,“揉揉。”
酒保一愣,不过也只有一秒,他反应太过快速,似乎常常遇到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
吧台太宽,酒保没有办法站在里面给他揉头,就从吧台里出去,在狄安旁边坐下。
“那我动手了。”
狄安应了一声,就有一双冰凉的,微湿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力道不小,有点痛,但是很舒服。
狄安睁开了眼睛,酒保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继续。”
“是。”
被人这样正对著,离的如此近,还直盯盯的看著,一般人都会觉得尴尬吧。
这个酒保就不会,他还是挂著那丝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微笑,专心帮狄安揉著头。
狄安突然打开了酒保的手,太过突然,让两人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压抑。
酒保没有立刻回到吧台里,而是笑著看著狄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突然而觉得愧疚,狄安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