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赞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一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陆霜明继续道:“我和赵鹤鸣从来都没做过有损星盟利益的事。赵世清的旧部内退的内退,去世的去世,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力量了。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进首都,后代不担任公职也不从商,我们可以接受全方位的实时监视,只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林玉赞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陆霜明:“我……考虑一下吧。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陆霜明还没来得及道谢,林玉赞就敛去了悲色:“这是最后一次你用凌云的事和我谈条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霜明连忙点头:“我明白,谢谢您体谅……”
纪重檐焦急地在广明宫外等候,分针已经走过了一圈。他担心陆霜明被首相为难,正要亲自进去时,陆霜明就像小鸟一样飞了出来。他一把抱住了纪重檐,毛茸茸的头在他脖子边蹭个不行。
“爸!他说考虑一下!他肯考虑一下!”陆霜明激动得脸发红,不顾形象地在广明宫前大喊大叫。纪重檐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陆霜明小朋友,我们先回家吧,要好好准备一下,要不怎么接小鹤回家呢?”
赵鹤鸣被宣布特赦的那天,林玉赞成功连任了下一届首相。在铺天盖地的祝福里,他挺直了脊梁,终于不再畏畏缩缩:“星盟奠基三十余载,一路走了很多弯路。但现在积弊已除,新政将行,联盟没有人再拥有特权。在未来的五年任期里,我会与大家携手同行,广开言路,完善各项体制,让更多贫困的人过上好日子,让更多孩子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陆霜明在监狱门口听完了林玉赞的就职演说,撇了撇嘴对纪重檐说:“之前装的真像,这不也挺体面的吗。”
“赵鹤翎的家属在吗?”
陆霜明第一时间把头转向了缓缓打开的大门。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门前,看着赵鹤鸣在两名狱警的护送下,从大厅走了出来。
风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春燕的啁啾声被无限拉长,陆霜明看见赵鹤鸣玉一样的脸上绽开 丽的笑意,连颊边的小痣都鲜艳了起来。
赵鹤鸣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跑起来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显得那双眼睛愈发生动。明明只过了十几秒,但陆霜明仿佛用了一辈子时间与他重逢。
他稳稳接住了跑过来的赵鹤鸣,抱起他开心地转了两圈。赵鹤鸣低下头深深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
陆霜明的吻轻轻落在他眉心:“我来接你了!”
赵鹤鸣用手指卷起他的鬓发绕圈,趴在他脖颈边,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小霜,对不起啊……”
陆霜明哑声问:“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赵鹤鸣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陆霜明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监狱门前种的玉兰花开得正盛,一片花瓣落在赵鹤鸣头上,被陆霜明轻轻捻起。
赵鹤鸣看着那片花瓣,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你知道一开始我为什么会查你么?”
陆霜明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鹤鸣搂住他的脖子,像在和他说悄悄话:“因为……那年三月,我回北山园找赵瑜,下车的时候看见一朵玉兰花越过了我家灰色的高墙,在阳光下袅袅婷婷地开着。”
他虚抚着落在陆霜明眼角的阳光:“爷爷和妈妈走后,我被困在了那座四四方方的高墙里,快被内疚和绝望压垮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放纵,想去摸摸阳光。”
他轻轻握住了陆霜明的手指,弯起眼睛对他笑,语气又轻又软:“然后我就捉住你啦。”
首相发小这个之前埋了线,所以最后还是圆一下,也是想让首相的形象更加立体,毕竟他不是纯粹的好人,也不是纯粹的恶人。
这是我第一篇一万字以上的文2333整整写了一年,一开始只是想开个小车玩玩的,但小陆小鹤慢慢鲜活起来,我就不舍得了。写文期间经历了两段实习,论文开题,备考等等,但竟然无纲裸奔坚持下来了,虽然很多地方写得蛮咯噔的,但对我意义非凡。非常感谢一路追连载的朋友们,没有大家的小黄灯估计早坚持不下来了( w )
后面还有四五篇日常向温馨番外,有小鹤被关小黑屋的小车,有啥想看的也可以说,我挑着写写。后面也会慢慢修文,改一些逻辑不通的地方。
很感谢大家喜欢小陆和小鹤,给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