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表发完没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九班的声音,嬉嬉闹闹,声音吵杂。
齐军峰说:“行了,大家都赶紧去吧。”
各个体检室的门口,都排起了长队。
快到吃中午饭时间,体检基本上接近尾声。
宁柏攥着体检单,上面集满了医生的签名,只剩下最后一个项目,他站在体检室门口,踟蹰不前。
静脉抽血。
头疼的要命。
下一个就要到宁柏了。
后面的同学催促了一下:“往前走啊,快快快,该你了!”
宁柏恐惧地心脏搏动,一惊一跳。
他抿了抿发白的唇,攥着体检单,朝队伍最后面走去。
同学问:“你干嘛去啊!?”
宁柏步子僵硬,没回头:“你先测,我上个卫生间。”
蝉鸣绿荫下,陆崇几个人早就体测完了,闲闲地没事干,又不想那么早回教室,就趁这会功夫躲在楼后的大树下抽烟。
宁柏一转头,就看见了陆崇。
以陆崇为首,四五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陆崇说了句什么,一阵哄笑声。
随后陆崇低下头,咬着烟尾巴,一头奶奶灰,在丝丝缕缕的光影里,跳跃着银光,校服袖子被他撸到小臂上方。
还隔着点距离,宁柏不小心吸入了少量的烟气,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陆崇一抬头,看见宁柏从不远处走了过去,喊住他:“宁柏,你体检完了?”
宁柏朝这边看了一眼,摇摇头:“还没。”
陆崇问:“还剩下几个项目了?”
宁柏唇动了动,好像有些难以开口:“就剩下一个了。”
陆崇被他逗笑了:“那你还不赶紧的,早测早完,你干嘛去?”
宁柏攥紧手里的体检单,一脸镇定道:“我去趟洗手间。”
宁柏走远后,陆崇盯着他来时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低低笑了两声。
宁柏走到综合楼的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从眉梢滚落,滑过淡色的眼睛。
哎……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痛觉就这么的灵敏。
宁柏甚至还记得,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了一跤,疼痛感就像扎进骨髓里的刺,他哭地很大声,蹒跚着扑进严婉铃的怀里,想要寻求安慰。
严婉铃一把将他推开,拢了拢后脑勺的发髻:“我们阿柏是最强大的alpha,所以摔倒了是不可以哭的,你应该跟别的alpha一样,拍拍身上的灰,重新把自行车推起来。”
严婉铃总是给他这般洗脑。
等宁柏再长大点,他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灰白的回忆:“在这自恋什么呢!?”
宁柏目光一移,看见镜子里的陆崇。
宁柏皱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陆崇忍俊不禁:“我这么帅,不自恋一点,说不过去啊。”
宁柏:“……”
宁柏将洗手台上的体检单拿起,转过身,准备去做最后一项体检,又像是怕被陆崇看到一样,往身后藏了藏,遮遮掩掩。
陆崇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宁柏手里的体检单,挑了下眉,快速浏览了一遍。
果然……
静脉抽血这一栏,没有医生的签名。
陆崇忽然走前一步,俯下身:“啧啧,怕疼啊?”
宁柏被他这个举动逼地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洗手台的边缘。
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往人鼻腔里钻。
宁柏从陆崇手里夺回体检单,偏过头,捂着嘴剧烈咳嗽,眼尾都咳红了。
“你离我远点,你身上臭死了。”
陆崇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去嗅自己的校服袖子,一脸疑惑:“不臭啊,哪来的臭味?”
宁柏被烟呛的,捂住口鼻,不断跟陆崇重复道:“别离我这么近,你身上烟味太重了,你离我远点。”
一般吸烟的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烟味,陆崇又低头嗅了几遍,还是没闻见。
“我怎么没闻到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