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抬头向他看来。

即使梦变当日诸人已经纷纷致电确认，战后的资讯始终通达，工业联盟运转如常，但直到在这里再看到他，塔克拉才能确定这个人确实没有离开。

“……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喃喃。

“什么？”云深问。

塔克拉走到他面前，说：“手。”

云深“？”，然后塔克拉就捏了他一下。

然后他慎重地说：“你知道的对吧，人的脑子有时候连自己都骗自己，比如说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只要我的脑子说你就在这里，我就不但能看到，还能摸到——”

云深笑了起来，“不，不是错觉。我确实在这里，这个身体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塔克拉有点不确信地看着他，踌躇片刻后，他又看了一眼外面。

“你是真的，可那个在天上的是什么玩意？”他问。

“哪一个？”云深问。

塔克拉指了一个方向，在礼堂之外，那是太阳的方向。

云深说：“我想是你的话，就应该能看到……是的，那是天澜。他在那里。”

塔克拉霍然转过头来，表情是难以置信，就算刚从梦变醒来都没有这样惊讶，“那玩意……是他？”他问，“那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的又是什么？”

云深说：“是天澜回后方去工作。”

塔克拉沉默片刻，让自己镇定下来，“两个他，一个在那里，一个在这里？你也是这样？”

云深温和地看着他，“是这样的。”

塔克拉又沉默了一会儿。

战争在进行的同时，中洲世界也在接受他们已经身处另一片星空的事实，事实的现象是如此明显，任何人都能抬头看到：星图同过去完全不同，出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亮星；月亮没有了，不过他们曾经拥有的月亮本来就是龙骨世界的透影；太阳比过去大得多。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依个体而感受不同的变化发生，几乎每个人都感到他们和他人的关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密切，人与人之间的语言没有了障碍，使用土语的兽人战士同高等人族交流起来毫无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