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刚开学不久。
因为一些不想直面的心理作祟,盛奕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劲。
早上两人一起上学时还是好好的。
到了学校,他就开始不自觉和荣裕保持距离。
他不再频繁地去a班找荣裕。
他不再拿着卷子去找荣裕问题。
不再去找荣裕打发下课的十分钟。
在学校里和荣裕走在一起时,他不再搭荣裕的肩膀,不再笑嘻嘻地搂荣裕的脖子,在他耳边开玩笑。
盛奕在刻意把自己和荣裕“分开”。
但习惯是很可怕的。
有时他还是会无意识做出亲密的动作。
手碰到荣裕的身体时,他会像过电一样惊醒。
然后下意识扫一眼周围,迅速把不听话的手收回来,不自然地把蠢蠢欲动的手插进兜里。
荣裕会在那一刻若有似无地瞥他一眼。
被那眼神扫过时,盛奕的心脏会慌张地猛跳一下。
学校的大门就像切换盛奕行为模式的分界线。
出了学校,回到没有多余目光注视的家里,他就能心态平和地恢复自然。
就像欲.念的强力反弹,到了没人的家里,他就忍不住对荣裕比任何时候都频繁地搂搂抱抱。
像要把白天错过的机会都补回来。
荣裕的心情也每天在两个频道之间切换。
他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情绪,突然成了被盛奕拽在手里的玩物。
随着盛奕的疏远和亲近,在天堂和地狱里漂浮。
被盛奕的反复无常搞得有点无奈。
后来荣裕也习惯了。
荣裕很聪明。
他早就猜到了原因。
他知道。
这家伙肯定是在学校听到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荣裕会找时间和盛奕谈一谈。
但这次荣裕没有和盛奕聊。
因为他也是青春期的男生。有些事情,他自己都还不能确定。
甚至他的情况比盛奕更加水深火热。
在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一株快要发育成熟的豆荚。
豆荚里的种子日渐长大,已经到了快要崩开的程度。
只需要一个极轻的触碰。
被薄薄叶片勉强裹藏的成熟种子,就会“啪”地一下逃离束缚,飞向那片心仪已久的土壤。
落地生根,长成不可预测的形状。
荣裕清楚地知道。
他和盛奕之间,有什么东西,就要失控了。
开学后的第三周,学校组织了一场春季篮球赛。
盛奕打球很好,作为e班的队长带队比赛。
荣裕是全能学神,是a班的队长。
听到广播通知,两人一起去学生会抽签,决定高一学年小组赛的对手。
盛奕把手伸进纸箱里,对荣裕眯眼笑:“就算a班有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荣裕抱着手臂在旁边等,漫不经心勾唇:“拭目以待。”
程文歌刚进来,看见盛奕抽签凑过去看,紧张嘀咕:“千万别是k班……”
从初中开始,程文歌和盛奕打球从来就没赢过。
他已经被虐佛了。
盛奕摸出一张折叠过的纸条,在会议室里众人的注视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