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海中月 funny2333 4069 字 11天前

即便以他这种敏感畏痛的体质,也不会抗拒高潮过后体内黏腻的小幅度插弄——在紧拥的前提下,这不过是情人间食髓知味的余韵罢了。连暮声不停亲吻他的乳首和肋骨边缘,在一切湿汗闪烁处吮吸他绯红的皮肤,所过之处,那种痒意刷地四散开,像有许多小蚁从热蜜中孵化。

一切都是缓缓上扬的,高潮体验被无限拉长了,梅洲君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再次被磨到了临界点,直到火热性器的某一记戳刺——极端锋利的快感直贯魂魄。

他后知后觉地抽搐一下,腰腹猛然拱起,短时间连续高潮的感觉简直像是叠套在一起的锥尖,将他推抵至一片空前灼亮的白光中。

这种白光是从眼底迸射出来的,伴随着颅脑中嗡嗡的蜂鸣声,等他有所反应时,鬓角已经被失控的生理泪水浸透了。

“洲君,洲君……”连暮声在他耳边喘息道,把吻埋入他的鬓角。

高潮中的身体敏感得过分,梅洲君透不过气,几乎被烧红的铁水溺毙。对方的抚触更如针刺一般,他疲乏得难以给出任何反应,只是不时莫名其妙地惊颤起来。

连暮声难以压制进攻的本能,更加用力抱紧了他,说不出是钳制还是渴求,这个高潮中的拥吻霎时间烧化了每一寸肌肤。

“好热……别弄了,”梅洲君昏昏沉沉道,他甚至没听清自己的声音,那像是从水底温吞上浮的泡沫,“连暮声……”

连暮声呼吸一沉,吃力地松开了他。这是仅仅一道相当狭小的缝隙,却忽然刮进一线令人战栗的寒气,梅洲君仰头喘息片刻,伸手环住连暮声的脖颈,重新汲取起了热度。

谁也不愿放开对方。

他后背抵着船舱,热汗淌尽了,透出寒风化雪般的冷,好在连暮声的影子垂覆在他面上,不时有渔灯的光在发丝间红鲜鲜地漂转,这种相拥更有了海上孤灯般的意味。

直到小橘船忽而仓促地摇荡了一下,船舷触在岸上。

——哐当!

好梦乍醒,梅洲君发了一阵抖,睁开了眼睛,以手肘抵住了连暮声的胸口。

“天还没亮么?”

“是外头在下雨。”连暮声道,垂首又亲了亲他的鬓角,一手取了口袋巾,按在他尾椎上,这才慢慢抽身出来。

口袋巾霎时间被浸透了。

梅洲君脸上发热,这门外汉虽手法生疏,却颇为细致,等导尽了体内的浊液,又小心擦拭起了他下腹的白浊。

这种柔和的触碰极为难熬,梅洲君呼吸转急,忍不住抓住了他手腕。

“等等,别……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连暮声停下动作,两人一齐侧耳去听,船舱外忽而荡开一串古怪的落水声,伴随着羽翼扑簌的轻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泅渡。

那是……

因着有雨的缘故,天色迟迟没能亮起来,梅洲君仅仅瞥见一道尖瘦的船影,笼在一团摇曳的渔火中。

船头数枚黑点纷纷投进水中,以一种异常的轻捷彪悍四散开去,水面的波纹也跟着抖开,仿佛无形间扯开了一张巨网。

连暮声道:“是鸬鹚船,趁着天色未明,吊起渔灯诱鱼靠拢。”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那一只只鸬鹚已然引鱼入腹,扭头向船主人讨赏。

这一串鸬鹚如此伶俐,船主人却在船头喝道:“老八,怎么还不去?这回再空着肚皮回来——你去哪里?快回来!”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一只瘦鸬鹚忽而挣破水面,跃在他们的小橘船上,踱出数步,引颈一啄,喉咙一鼓一缩,吞了只小春柑在喉囊里。

梅洲君失笑,心道这瘦鸬鹚恐怕逮鱼的本事平平,不得已出此下策。

“老兄,你这样可蒙混不过去呀?”

那鸬鹚在他身侧徘徊数圈,迟迟不肯离去,梅洲君低头一看,脸上忽而腾起一点热意。

先前他们借以调情的那一只春柑,不知何时被湿透的口袋巾掩住了,鸬鹚一啄之下,又骨碌碌滚了数遭,上头都是些狼藉的齿痕。

梅洲君如触电一般,抢在鸬鹚动嘴之前,屈指一弹,轻斥道:“去!”

这见了鬼的鸬鹚非但不退,还要来吞他的指尖,说时迟,那时快,连暮声已抓住那只春柑,往水中投去。

扑通!

鸬鹚霎时间化作一道投梭般的黑影,跟着扑进了水中。

梅洲君颇为错愕,只觉连暮声按在他肩上的手有一瞬间的用力。

“怎么了?”

连暮声温声道:“我想起来,你只字不提向亲眷保平安,是有什么难处么?”

梅洲君道:“麻烦缠身,不必连累他们。”

“是在躲人?”

梅洲君并没有答话,却是默认了,连暮声替他披好外衣,道:“船行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不方便,我便独自出面去查验沉船损失,有一件事情,我想或许可以帮到你一二——这一带水路难行,常有些财物尽失,难以自证的商人。各家商会便出面设了个公馆,专司接济收容,不论谁来追查,都得颇费一番功夫,若藏身其中,能有不少周旋余地。洲君,你在橘船上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便一道过去——”

连暮声这一番话颇为恳切,梅洲君却无暇细听,后背猛然绷紧,这表面上的平静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自制力,就连对方起身时的动静,他都没能立即察觉。

“怎么了?”

“没什么,”梅洲君吐了一口气道,慢慢伸手捏了一下眉骨,“你不必因我瞻前顾后,去吧。”

连暮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钻出了船舱。也就是在同一瞬间,梅洲君背后的那一线寒气,终于彻底划破了他的外衣,逼停在赤裸的肌肤上。

那是一截短刀,悄无声息地从船舱外刺入,对方就这么握着刀,并不平静地偷听着船舱里的谈话。

梅洲君有无数种从挟持中脱身的法子——这家伙握刀的手已经在躁怒中没了章法,连呼吸声都乱作一团,实在不成气候,只是他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直到连暮声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