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莫名其妙就被留下了,又插不上话,陪梅洲君闷声啃了一顿饼子,差点没噎得背过气去,为面子强忍住了,脸上憋得通红,颇有些贵妃醉酒之态。
这会儿好不容易盼到了告辞的机会,又被黄嫂子面带歉疚地好生说了一通,等终于跨出黄家大门时,两手竟然各提了一袋阴魂不散的干饼。
陆白珩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脸色变幻不定。
梅洲君大乐道:“不错,玉小老板,还知道带些土产再登门。”
陆白珩咬牙道:“水!”
梅洲君到底没忍心看他噎死,取了酒壶给他,陆白珩一眼就认出来,是他随身的那只马首银酒壶,忍不住别开眼睛,仰头吃尽了,脸上血色非但没褪,反倒是胭脂样扑到了耳边。
“咳咳咳......”他吞咽太急,根本不敢咂巴味道,只觉有什么东西秤砣般砸在胃里,要把他的喉咙烧穿了,忍不住大咳起来,“你这个人......骄奢淫逸,这时候了还喝酒,非要把我烧穿不可,啊......咳!”
梅洲君咦了一声,道:“盛的是水。”
他伸手在陆白珩背上轻轻一击,原本是存着帮忙顺气的心思,不料陆白珩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一把将酒壶抛还给他,又将两袋干饼扔在梅小君的马背上,着火似的跃上了马。
梅洲君也摸透他脾气了,比起陆雪衾那雪洞般冷飕飕的心性,这位一眼就能望得着底,这么个清水池塘,动辄自顾自激荡起来,只要不去刨根究底,他很快又会消停下来。
他骑了马,慢慢悠悠跟了陆白珩一阵,任其闷头疾驰,不多时,陆白珩猛然拨转马头,大声道:“跑反了,你也不知道么?”
梅洲君就是有再多的心事,也差点没笑出来。
陆白珩生掘了个台阶给自己,又忘却了前嫌,策马奔回了他身边。
梅洲君道:“我还不认识路,有劳玉小老板带路了。”
陆白珩道:“就在盐神庙不远处,十里郊梅溪桥边上,离县城是远了些,但也是个热闹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