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晃神间,他大哥便抓住了梅洲君的肩侧,往回一扯。陆白珩大梦初醒,脸上热汗涔涔,背后却猛然冒出一股寒气。
他大哥一手没进了梅洲君的黑发里,冷冷道:“你的头发里......为什么会有荧石粉?”
第142章
被发现了?
陆白珩一惊,那一肚子吃人般的渴求霎时间化作了冷汗。
难不成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萤石粉?
开灯的瞬间,萤石粉吸了一点儿光,又淹没在黑发里,本该是颇为幽暗的,可这点儿蛛丝马迹如何骗得过大哥的眼睛?瞒是瞒不过去了,方才劫来的那个吻又在唇齿间战战兢兢地回荡,仿佛将薄冰寸寸啮作了柔的蜜,害得他心中一阵天人交战。
淫人妻女......应当照哪条规矩论处?可这家伙是男子呀!
妻眷与人通奸呢?陆氏旧部大多是孤身男子,好像也没这等陈腐规矩。这会儿出来认了,姓梅的没准还能少受些磋磨。
陆白珩刚将心一横,预备从床底出来受死,便听他大哥冷冷道:“不说话?喜欢别人碰你?”
梅洲君似乎酒气上涌,半晌才道:“你何必来问我?我不是罪证确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么?”
他话一出口,陆白珩又大不乐意了。
——洗得清?谁让你洗得清了,最好跟染缸里打翻搅烂的两匹布似的,斑斓五色撕都撕不下来才好!
他心念起伏,忽而听得床板吱嘎呻吟一声,一截腰身重重跌落在上头,在枕衾之间越皱越深,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唯有年轻人的皮肤能有这种温滑的韧性,让人联想到水汪汪的羊脂玉。
“别碰我!”
躲避显然是徒劳的,梅洲君闷哼一声,尚未出口的恶言又被截停在了唇舌中。
那声音怪得很,说是惊怒,却又浸饱了软绵绵的酒气。
陆白珩都愣住了,心里头邪火乱窜,恨不能把耳朵闭上。海月窗上却映出二人朦朦胧胧的轮廓,胶片似的一格格飞快游动起来。这其中令人难解的、幽邃的奥秘远胜于童年时代镶在洋片箱子里的凸玻璃,甚至令他从脊背深处打起哆嗦来。
大哥似乎执着于亲吻梅洲君,那一个吻越欺越甚,着火了似的在他身上蔓延,渐渐都钻进衬衣里头去了,将后者足足压低了半截,脊背反拱成一道弯,梅枝着雪一般。
“嘶......别咬......你是三岁小儿么,陆雪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