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边不管顾吹雪说了什么都不为所动的闻斜,一发现沈霜白想碰他的“师尊”,眼眶募的就红了。
“别碰他!!”
他飞快地扑了过去,把他的“师尊”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眼含警惕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像一只面对困境,手无寸铁的狼崽子,试图用自己的眼神喝退所有想抢走他“师尊”的敌人。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
江牧不知道在场的那些人看着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看着看着,眼眶便一阵酸涩。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小狼崽子,从小到大,在他身边他重话都没说过几句。
这个时候,他守着护着他早已经冰凉的尸体,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旁边的客人们看不下去了,帮着劝了一句:“闻少侠,江仙尊辛劳了一生,这时候他人都已经去了,想必走的时候也是安心——”
闻斜凶狠地盯着他,咬着牙呵斥:“闭嘴!”
他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缓缓地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江牧”,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倒是安心了。”
屋子里寂静一片。
“师尊,你倒是安心了。”他恍惚着重复。
顾吹雪看得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想开口安慰他,却在垂眸的一瞬间顿住了。
她看到了闻斜眼角的泪。
这是她小师弟走后,闻斜第一次哭。
闻斜没感觉到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又扬了扬唇,近乎咬牙切齿地缓声说:“你成全了你的大义,你当然安心了。”
“可是师尊,”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语气里带了点儿无力的茫然:“我怎么办啊?”
屋子里的窗户半开着,一丝桃花香和着微风吹了进来。
南符子默了默,低声道:“小斜,他总要入土为安的。”
“入土为安?”身形消瘦的少年低低地笑着,没有抬眸。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师尊,我凭什么让你入土为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