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帮派的一些头脑逃出来,找了黑道大魁首的燕无过给他们作主,其中还有一个人找到他。
他和燕无过为了救出那些帮派无辜的妇孺,已经和朝廷专管此次剿灭的官员交涉不下四、五次。
如今有这么一个可以挑拨石家庄和飞鹰社的好机会,他们父子怎么会不善加利用?
「王兄。」
石家庄庄主石真安勉强收敛怒气向王宇施礼,看样子两人似认识已久。
「石贤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王宇关心地问。
一提到伤势惨重的儿子,石真安刚勉强按捺下的怒火又重新升腾。
「燕无过!我石家庄是抢了你的买卖?还是断了你的财路?你竟无缘无故把我儿子打成重伤!」
齐双修和儿子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担心。
他们本来也不想邀请这么多人,但柳如飞执意如此,说是不愿委屈了白杜鹃。
如今风光是风光了,但紧接着麻烦也来了!
燕无过像到这时才注意到石真安,抬起头来笑如春风拂面,「原来是石庄主,久仰大名。」
「哼!」石真安拂袖,气自己竟然在对方倾城一笑中闪了闪神。
「你说你的儿子……不会是刚才被我扔出门外,那个无礼无教养、缺乏家教、欠缺管教的莽撞小子吧?」
「你说什么?!」石真安被气得暴吼。
「我说石家庄在武林一向赫赫有名,且以家风持正而闻名,门下弟子无一不是仁义礼孝贤行正品端。尤以石庄主更是乐善好施、修桥铺路、造福一方,怎么会生出那般不懂人情世故,随意侮辱他人的混帐东西!我不相信他是石庄主的儿子,就算是,为了石庄主清明,在下也不得不忍痛出手代为教训。石庄主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又是送高帽,又是摆道义,燕无过一番话堵得石真安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我儿……犬子到底做了何事,让燕当家不得不代为出手教训?」这句话说出来时,石真安的脸都青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燕无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石真安忍了又忍,阻止王宇开口,对身后的随从喝道:「把小孝带来!」
王宇回头想对儿子嘱咐什么,却发现儿子王清竹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且神色奇怪。
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王宇看到了低头无语,似乎对外界没了反应一般的袁缺水。
袁缺水,他曾经以为会是他王家称霸武林的关键。
没想到陈默却更上层楼,加上留燕谷主的故意捣乱,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一年不见,当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变得如老僧一般古井不波。
刚才石孝把茶水泼到袁缺水脸上的情景他看得一清二楚,试问世间有谁能忍受得了这种侮辱?可他为什么会毫无反应?而且为什么不躲不闪?再仔细凝神看去,越看越觉得袁缺水似乎和一年前大为不同。
但到底哪里不同呢?王宇看不出来,可在王清竹眼里,却觉得袁缺水似乎比一年前更为清秀了。
对,是清秀!他以前也没觉得袁缺水有多好看,但不知为何如今看到他,竟有种老鼠在心里爬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
看着眼前安静的缺水,这一年来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撩人呻吟,似又响了起来……
被紧急施救过的石孝,被石家庄下属抬了过来。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大厅内近千人竟一起停住了喧哗,默默注视起这边的发展。
新郎、新妇眼看吉时越来越近,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柳如飞其实并不想把婚宴弄得如此铺张,但白杜鹃一句「我想让天下人知道我嫁给了华山柳如飞」,就有了如今的场景。
柳如飞不明白,白杜鹃到底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她嫁给了他,还是想让那个人后悔?!
「小孝!我问你,在我没来之前,你到底做了何事?!」为表示自己没有护短之心,石真安大声叱问自己的儿子。
石孝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嘴巴张了又张。
「说!」燕无过轻笑,明白石真安在做样子给在场所有的人看。
「我……我看到那个无耻的妖孽了!我见他实在不知羞耻,才忍不住用茶水泼他。他这样的人……」石孝瞪着缺水的方向一脸恨意和鄙视。
石真安皱眉,「你说你用茶水泼了谁?」
「袁缺水那个妖孽!」石孝大声说。
燕无畏与燕无过同时扬首,又同时轻声冷笑了一下。
但他们的动作太轻微,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动作的一致。
「如果不是袁缺水,陈盟主又怎么会拒绝姐姐的婚事。姐姐自从上次在保定看见他就……可陈盟主却说他暂时不想婚嫁之事。那明明就是借口!如果不是那无耻妖孽袁缺水迷惑了陈盟主,陈盟主又怎么可能会拒绝武林第一美人的姐姐!我是为了帮姐姐出气……」
「住口!」石真安脸都气白了。这儿子也太会给他丢脸!他再怎么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件事来!他对此事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有人发出笑声,石真安听到后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女儿号称武林第一美人,不知有多少人去石家求亲。如今倒好,这事一传出,女儿怕不羞死!想想,又瞪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等石真安如何处理此事。
石家庄对上飞鹰社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闹起来,说不定很有可能颠覆目前江湖黑白两道微妙的平衡状态。
故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等待事态发展。
更有人在心中大喊:今天可真没白来!就在所有人都盯着石真安时,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