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无声深处 赭砚 5252 字 11天前

别啊,他嘻皮笑脸,手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顶在我腰间亲昵的捏,用我的不就成了,我住到你们屋来,说着,赧着脸皮笑咧咧嘴,龇开一口白牙。

滚,我笑得呛起来,心里却有放松了的快活,不稀罕你那些东西,我呆会儿再去买一套。

“买不买是一回事,陈默你倒是真的住过来玩吧!”宁远安早就一人睡上铺睡寂寞了,恨不得有人快点来陪他悬在半空,“咱俩晚上说鬼故事,我告诉你啊,你别看朱萧皮厚肉粗的,一听这个就吓得睡不着,一晚都会不停上厕所。”

“谣言!这是可耻的谣、谣言!”朱萧奋起抵抗恶势力,脸色一层层地泛白。

弟兄们哄地笑开,围着朱萧贩卖各朝各代的灵异传说,朱萧正襟危坐,左手握拳右手执牌,肃然地像一尊伟人雕像。

我往身边挪了一挪,陈默身上还有淡淡的酒精味没完全散发,手指探到桌下捏了捏他,没事了?

他横我一眼,用力抢过我手上的牌,咕哝着,有屁事啊,我要打牌,你给我看着。

我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时,只听到我妈在那头捏紧了嗓子喊,臭小子,我一接到你爸的消息就飞回来给你作好吃的,你放妈鸽子啊。

我笑着讨好她,妈你现在真时髦,这种新新人类的用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是这么清新自然,要说您就是时尚,您就是潮流。三两句话哄得我妈笑得话筒都拿不住,连声让我放宽心军训,老爸的怒火交给她去平息。

搁下电话我就去买了全套新的洗漱用品,宁远安在走廊上问陈默你到底住不住过来,陈默嚷嚷着说不过来,受不了朱萧那臭袜子的味。

“奶奶,老子今晚就把袜子扔他们屋门口。”朱萧义愤填膺,我有点怔仲,知道陈默是睡不了那张床,上面满是原之靖的回忆。

没一会儿,体育委员大潘来分统一的军训服装,短袖的全棉t-shirt和草绿色军裤,缝了两条红色的裤线,听说是和下一届的区别所在,我们学校辈分观念很重,甭管是不是好鸟,总之一届狠过一届,再不济打饭时插学弟学妹的队那就是光明正大。

朱萧闲不住,红烧肉啃了一半,就硬是把裤子换上试效果。“弟弟们今天知道什么是玉树临风了吧?”也不知他臭美什么,亢奋地满屋转给我们看,一不当心绊倒了宁远安放在屋子中央的脚盆,脚下一趔趄,人是没摔,嘴巴却本能地张开叫唤,红烧肉好死不死的落在左裤腿正前方,留着大块丑陋明显的油渍。

“宁远安!”朱萧提拉着裤腿,发了急地鬼叫。

“又关我什么事?!”宁远安慌忙憋清,“什么都赖我!”

我又好笑又疑惑,说朱萧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洁癖啊,宁远安晃着脑袋意味深长地说秦瑞你懂什么,他是怕明天被龚而婷看见,整个班男生就他邋遢。

朱萧哼哼唧唧老半天,还真急了,四处找洗衣粉,又怕明早干不了,最后折腾半天,在油渍的地方抹了肥皂,估计印子消不干净,但总比不洗好。

刚把裤子晾到阳台上,439的兄弟们过来抓人去联机,陈默冲我很动物地笑了一下,蒙头就赖在我床上,一脸垂死:“我不去,我今儿背你那包累趴了。”

我哧笑,“事儿妈,想夸你都没词。”等大部队走后,作势拉门,“那你就好好歇吧,我出去快活了。”

那头野兽呼哧就扑上来拽人了,笑着揽紧我脖子往床上扔,“出去快活?想找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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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的安排就知道,我们学校对军训没那么重视,充其量也就是教委必选动作,意思意思就成。

隔天清早,我还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昨晚和那混蛋厮缠的过了点,考试前的压抑全被他印成了欲火,妈的没遇上他之前我以为自己是外星人,现在才知道也是地球上从动物进化过来的。

朱萧那懒鬼倒是破天荒地头一个起床,直奔阳台,然后就听见他莫名惊诧的喊:“了不得了!裤子!我裤子没了!!”

嚷的那叫一牛鬼蛇神,任谁也睡不踏实了,我揉着眼睛探头,迷糊间见他穿戴整齐,怒了,什么裤子没了,那你现在穿的什么,有这样的裸体吗?

宁远安挣扎地起床,他说那条红线军裤吧?帮他四下搜索,还真怪了,楼上楼下都看了,死活找不到。

“我怎么就这么背!”朱萧基本上就一卡内基变身后的形象了,抓拉着头发早饭也顾不上吃,直奔系里找军体老师。

我和宁远安想笑不敢笑,想同情又缺乏那细胞,一路忍着去食堂,老远看见陈默排在买点心的队列里,懒洋洋的点着脚尖哼歌,瞧见我,嘴角勾起嗜血的懒笑,眼神一拐,冲我招手。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直接冲他脑门一肘子,站在他前头。

刚说过,我们学校辈分观念很重,通常食堂里买饭时只要能确认比自己年级小的,插队那叫正常,尤其这会儿大伙穿着军裤,有红线没红线一看就知道大一大二之分。宁远安直奔买豆腐花的窗口,虽说一张团子般的娃娃脸就差没写着“请欺负我”,但仗着裤子上两条红线,理直气壮的往一众菜鸟前面钻。

陈默站在我后边,我俩一般高,他索性很无赖地脑袋扔在我肩上,身边人多,他不说话,嘴里模模糊糊的哼着歌,韩国hot的“光”,老歌了,他不会韩文的发音,但曲调咬得极准,满是伤痕青春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这样游离于周围的孤独感很享受。

享受没多久,就听见宁远安在那边招呼“秦瑞陈默,陈默秦瑞!过来!”

我俩有些惊诧的对视,也不罗嗦,直接过去。

宁远安激动的手都抖了,指着站在他前面的男生,轻声说:“看他大腿!”

陈默噗哧笑了,乐得直不起背,宁远安你丫真逗,怎么这么变态。

宁远安被他笑得怒了,拍着大腿吼,你什么都不知道笑屁,让你看裤子让看裤子!周围同学都转眼过来,瞧着宁远安怒拍大腿的滑稽样,我极力控制笑意,以免宁家活宝爆发喷火,隐约知道他的意思,侧身看去,那男生左裤腿上赫然一摊熟悉的油渍!

我和宁远安对视片刻,脑袋一片清朗,真相显而易见,要说这军裤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更何况人手一条,之所以占了去,无非是为冒充大二生。

靠!就为吃饭插个队,动用这手段,也忒次了吧!

那男生显然被看得起了注意,转过身来斜挑眉毛打量我们。仔细一看,我更确定准是下一届的,要我们届有这么一爷,不可能不认识。

男生长的挺高,而且绝帅,皮肤黝黑健康,五官很阳刚,眼神带拐弯,头发硬硬的竖着,气质和陈默有些相似的危险,但又截然不同,他比陈默更油滑,不把威胁性暴露于外。

他冲我们一抿嘴,嘴角两唇纹,估计小子挺能招女生,“兄弟几个有事?”

狠角色!我心里暗暗警惕,宁远安刚才那嚷嚷的,猜也猜得到是裤子的问题,还能这么坦定的出招。要搁上陈默,他也会先出声,但肯定是凶暴于形,成不成干了架再说。

我憋憋嘴,怒气之余,倒有些被挑衅的兴奋,示意宁远安安静,摆出哥俩好的笑容上前勾住他肩,“没事,一直就觉得学校大同学两年都不认得,这回碰上咱也有缘,我们几个都同级,你什么系的?”

那小子也笑得灿烂,明知我故意拆他台,还回的掷地有声:“是啊,学校大了什么鸟都有,仗着白大一岁什么不能为所欲为啊,我也早想多认识同级的哥们呢,外贸系的。”

厉害。

陈默听宁远安低声嘀咕事情原委,凝着脸看我俩一来一往暗箭齐发,也不知脑子盘算些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握了起来。

“外贸啊,”我也不打算迂回了,直接给他难看,“你们专业课是马国政那老头吧,早听说人品次了,果然见到门生就见识了。”

话说到这地步,不来真的我们都该回家穿裙子了,果然那小子眉毛一拧,还没出招,陈默已经不耐烦的一把拽下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他胸前出掌一推,“秦瑞你跟他废话!勾肩搭背给他脸啊!”说着回头暴怒的瞪我一眼,狠狠抓住我手擦,“直说吧,兄弟你也低了点,偷裤子这种事也干!”

“切!”那男生也不是好惹的主,反掌拦开陈默,“别净把屎盆子往人头上扣,这裤子是飘我们屋阳台上的。本来我也没打算占,可一想起你们这些大二的穿着两条红线仗势欺人,我还就咽不下这口气,插队插出习惯还当自个儿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