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他周身带着淡淡的光华,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温暖透彻的泉水一样温暖人心。

林沫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那里,就安静美好的像一幅画一样。 柔和的灯光笼罩在他周身,更加承托得他肤如凝脂,泛着象牙白的光。

白茺面上平静得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是只有他自己内心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他想得到林沫这个人,更想完完全全拥有他。

林沫现在一副恬淡浅笑无防备的样子,简直就是不自知的最好的吸引白茺的状态了。

其实白茺可以看出来今天林沫心里是装了事情的,只是他目光锐利深沉,看不出情绪来,但是却看以看透人心。

林沫笑着笑着,倒真没有注意到白茺这边的目光,他一路从家里走了出来,直到了酒店里心里也并未好受,脑袋更是都想痛了,但是也没有办法,此时此刻,只有和一群同龄的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能让他真实地忘记了那些烦恼。

几个同学说些荤素不计的段子,林沫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些东西他也懂,只是他从来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现在一桌子的人都在笑,反倒让他轻松,眉目舒展开来,雪白的一张脸上一双黑眼睛笑得闪闪亮亮,真是漂亮,却又不过分夺目,就像旷日惜世的珍宝一样,岁月涤荡,却只单单增加宝贝的光华。

林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手边杯子里面的酒就喝完,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只是空了之后仿佛又很自然地自动倒满,然后又空,然后又倒满。等他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最后大家一起举杯了,全部人都站了起来,碰杯颂词,林沫在脑袋里转了一转,才想想自己喝过了多少杯,但是却发现已经不太能想起来了。

明明不是毕业晚饭,但是大家都还吃得挺豪气伤感的。

白伟伟酒量早就练得很好,林沫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或则能喝多少,但是看上去他一点醉意也没有,喝多了之后反而整个人都显得越发清晰起来,身形高大穿着白色上衣,有种少年特有的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英挺和俊朗。

林沫还没听他提起是今晚上就要走得航班,更不曾料到白伟伟会做如此匆忙的决定,直到沈建国走过来搂了一把白伟伟,说道:“走吧,这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

林沫初次喝酒,倒还没有发现自己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了白伟伟舅舅的话,反应了一拍才问:“去机场?”

白伟伟的脸有一半沉静在阴影里,沉静地说:“嗯,走得匆忙,忘了告诉你了。”

林沫忽然觉得自己懵了一下,这么突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这时候酒气上涌的感觉让林沫感觉特别不好受,偏偏白伟伟又走过来楼了一下他的肩,动作里面有歉疚和安抚。

林沫不得不压抑住喉头的难受,才听到白伟伟说:“我走了啊,你保重。”

寥寥数语,竟也带着郑重的嘱咐和无尽的说不出的话语。

林沫听了这这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难过,那种难过和之前被林妈妈责备的难过是不一样的。

他交朋友是不太容易,如今这样舍不得白伟伟走,可见是真拿白伟伟当朋友了。

林沫眼里染上了湿润之气,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才整理出来思绪问:“为什么就这么赶?”

白伟伟搂着他肩膀的手拍了拍他几下,才说:“不算了,是有些事才要现在过去的”说着,又仔细给林沫解释起来,“我妈妈以前认识的一个建筑学教授就快要不行了,我早点过去,能去看看他,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我妈走得时候他来不及去送,现在我过去还能见过他最后一面。”

林沫“哦”了一声,看上去没有太巨大的反应,但是下一秒就听到白伟伟对他说:“别哭。”

林沫摇了摇头,眼眶潮湿了,哑着嗓子说:“我没有…”

白伟伟低着头,竟也无话,“嗯”了一声,黯然地说:“我知道…”

林沫的个子是比白伟伟矮一些,但是两个男生,之间也相差不了多少。

此刻白伟伟低了头,整张脸都沉浸在阴影里面,沉默着不语,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感觉倒像是忽然短短时间之内就成熟了。

看着今晚的白伟伟,林沫觉得他是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林沫说不出来,但是他能感受到,白伟伟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变了,变得比一年前的那个他懂事沉稳了。

人是因为沉默而开始蜕变的,但是人却又是因为懂事了而开始变得沉默的。

而懂了一些事后,人就不容易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开心了。

像白伟伟这样,忽然之间变得沉稳起来,反倒更加让人感到手足无措。

仿佛还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在对自己没心没肺大笑的男孩忽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他们两个还面对面沉默站着,沈建国已经送走了旁人,打完了一圈的招呼走回来,见他们两个对立站着,就走过去拍了他们两个肩膀一拍,说:“走吧。”

紧接着,白茺也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问:“叫司机送吗?”

沈建国之前说好了送白伟伟去学校那边安排学习生活的事,所以他是会和白伟伟一起上飞机的,他这时候也说:“是,就到这里吧,我和伟伟现在去机场,等我们到了那边给你打电话。”

白茺神智此时此刻甚是清明,有条不紊地说:“好。”

沈建国说:“你自己回去也小心些,不能开车就叫司机过来。”

白茺却很坚持,道:“我没事,你们一路顺利。”

白伟伟抬起眼睛来看了看林沫,有些不舍但是也舍得了。

然后这才转过去看白茺,嘱咐道:“爸,你记得先送林沫回家。”

白茺点点头,道:“你过去了注意照顾自己。”

白伟伟“嗯”了一声,并无多话。

这大概是他们父子之间最寻常最关心彼此之间的交流了。 因为家里一直就缺少一个女性角色的原因,白伟伟对白茺在心里是既怕又逆反的,但是这也不影响他在心里是尊敬尊重自己这个父亲。他对白茺的敬,大概就是表现在干脆利落上,两父子之间没有过多温情的交流,只是简单平淡的对话,像大多数家庭的父亲和儿子一样,用简单的对话维持着平淡的情感交流,交心的时候,却又是很少的。

出了酒店的门,坐上车的时候,林沫才开始真正觉得头重脚轻,不过他没有喝醉酒的经验,只是觉得胸口的血气有些向上涌,但是还不至于有难受的感觉。

拉车门的时候白茺就扶了他的手一把,深色的眼睛看过来,林沫大脑有些晕,但是也不曾想到这是醉了的感觉,只是快速地趁着一股酒力坐进了车里。

坐进了车里之后,就一个人躺在后座上昏昏欲睡了。

后劲大的酒劲终于上来,他有些难耐地把脸贴在真皮沙发后座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脸那么烧。

白茺在前座,倒也没有管他,自顾自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他神智倒是清醒的,完全不像个喝了很多酒的人,这实在是因为他的酒量深不可测的关系。还有就是幸好现在是深夜在绕城公路上没有好事的交警去查他,不然他这样做也确实很危险。

林沫现在是微醉了,本质上就是任由他搓圆捏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