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贺爷也没吩咐我们不让人走啊。”姜姨接过素琴的伞一起往回走,想起刚刚没入大雨里的单薄身影叹了口气。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这下被雨一淋估计也要感冒了。
黑色的小汽车里,后座位上的贺秦州双手端着一碗密封了碗盖的小馄炖搁在腿上,显然心情好的很,嘴角一直翘着。
他这些年靠着倒卖货物,赚了些钱,回来就在江城开了公司。
当时就发现这家老牌子的馄炖店还开着,林述尘上学那时候天天会去这家店吃一碗小馄炖。
他想,等他睡醒了,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会高兴点,或许会没有那么害怕他,他早就发现了他面对他时眼底闪现的恐惧。
也许他心情好一些,还能对他稍微笑一笑。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他回到了家,推开房门,床上只有一团凌乱的被子,上面躺着的人不见了。
大步跨出房门,贺秦州喊来众人。
“人呢?”一脸的阴云密布,就像屋外黑漆漆的天空一样黑,“我带回来的人呢!”语气里满是怒火。
“贺爷,你没带回来的人,刚刚顺着大路撑着伞走了。”姜姨看着快要吓哭的众人,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他的吗?”
“那位先生执意要走我们也没办法啊。”素琴看着即使满脸怒气也依旧面容俊美的贺秦州,眼泪都掉出来了,一贯虽然冷漠但对人温文尔雅的贺爷,突然为一个男人对着她们那么凶,她心里涌现出对林述尘深深的嫉妒。
只听素琴这一句,姜姨就知道要糟。
果然,贺秦州听完她的话,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的看的面前的人纷纷低下了头,深呼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发脾气,而是把人找回来。
“他走了多久,开车送他走的吗?”
“没有,他不要坐车走,自己拿了把伞刚离开了十几分钟。”姜姨回答道。
这里是私人住宅的区域,林述尘就算要离开,没有坐车,走路也肯定没有走到有公交车站牌的地方。
“都去打伞,会开车的开车去给我把人找回来。”贺秦州说完将还捧在掌心里的装着小馄炖的密封好的小碗放在了桌上,率先走了出去。
“是…。”
走在路上的林述尘撑着伞,走在暴雨里像是一叶脆弱的扁舟,身上棉质的睡衣早就湿漉漉的,冻的他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越发的惨白。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惨,他想,但总比留在一个强迫了他的人身边强,那个男人本就不是善类,能为了一己之私当初就能对他做下那样的事,恐怕现在更不是个善茬。
就算他不怕他了,想要报复也要也要徐徐而行,眨了眨眼,雨水顺着他长长的如蝶翼一样的睫毛上落下,遮住了他眼里一片森冷。
开着车的贺秦州,车灯敞亮,像丝线一样的雨哗啦啦的落着,越落越密,越落雨滴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