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刷着动态,大致看了网上的舆论,一部分人声称时代广场发生了重大案件,放了视频为证。还有一部分人说那是主办方准备的即兴表演,因为“de”乐队就曾有一首单曲讲述了恶灵附身在信徒身上吞噬羔羊的故事,认为那只是意象强到把警察引来的演出效果。
各方都有自己坚信的说法,但在一点上却达成了一致——如果今晚的演出能如约举行,就证明表演是真,案件是假。
主办方奋力争取着活动如期举办的机会,把挽回舆论的全部希望都押在了这次表演上,想尽办法让展虞松口。
后者无计可施,只能卖了江倦,“这案子现在由市局督办,我说了没用,得咱们江副点头。”
可最关键的时候,江倦却不见了。
唯一有希望找到他的狗鼻子也不见了。
体育馆最偏僻的角落里,江倦戴着一边耳机,听着“de”新专辑的曲子。
萧始捞着他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这副表情?谁又欺负你了宝贝儿?”
“你少恶心。”江倦扭过头去,捏着耳机一脸不爽,“这些曲子都是环绕立体声,我只能享受到一半的乐趣。”
半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习惯身体的残疾。
萧始捏了捏他微凉的耳垂,安慰道:“你右耳的听力是有希望恢复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点儿。也许哪天睡一觉起来就能听见了呢。”
江倦闹着脾气,懒得回他的话。
可当那人揽住他的腰时,他却看到了那人左腕上狰狞的伤疤。
那曾是道皮开肉绽,筋骨毕露的可怖伤口,就在他右耳失聪的那天,永远烙在了萧始身上。
过去萧始是名外科医生,在前线锻炼出了高超的医术,也曾救死扶伤,挽回无数生命。
可就是那样一个本应有着大好的未来,可以靠这口饭吃到寿终正寝的人,却在他遇险时毅然闯进爆炸现场,不顾自身安危,拼死将他从火海里带了出来。
那样骄傲的人,因为这一道彻骨的伤,永远失去了站上手术台的资格。
江倦很想问,你后不后悔?
他明知答案,却还是想一次次从萧始口中听到答案,听他亲口用缠绵的情话否认残酷的现实。
他迟疑了一瞬,没再躲开萧始的手,像只温顺的猫一样,乖乖凑了过去。
萧始见形势大好,还想得寸进尺去摸摸他的头,没想到那人竟主动往他掌心蹭了蹭。
萧始:“……”
他逼不得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嗷嗷乱叫。
江倦鄙视地看着他:“你又犯什么病。”
“我怀疑我可能梦还没醒。”萧始开始发飘,“你怎么……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