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就放弃了。”梁励声将林深深拉回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一寸:“我们来是基于工作要求走访了解情况,如果在这里无法了解,我们也可以选择带你们离开,去其他地方了解。”
林深深明显听到在场有人在喉结滚动时发出滚字的前面几个音调。
然而却没有人敢说出那句话。
半晌,主卧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爬行声音。
更黑暗的一团,从黑暗中缓缓的挪动着。
渐渐挪动至床边,蹒跚着向众人走来。
苍老而怯懦的声音:“我就是裴楠。”
“毕竟比起需要程度,你们更需要我们。”
梁励声的话很好的缓解了现场的尴尬,有过那么十几分钟,梁励声的询问得到了裴家人的支持。
哪里的人,收入情况,这几年的生活状况。
“你们刚才说你们的母亲去世了,她的死亡证明没有开吗?”
“对。”裴楠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晃着身子,乖乖回答。
“那她的遗体在哪里?”
“烧了。”
“哪家殡仪馆火化的,至少也有单据吧。”
“我们这农村哪里那么多讲究,自己烧了。”
梁励声和林深深对视一眼,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您家想烧,您家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温度,知道吗?我们今天调查就需要了解您爱人的信息,以便重新上报申请。”
听完梁励声的话,裴楠抬眼瞥了一眼他,眼神精明而寒唳。
就在梁励声下意识倒退一步时,对方又伪装成一个可怜乖巧的老爷爷,晃晃悠悠:“就是烧了。”
天幕越来越暗,屋内的温度也越来越暗。
“您爱人叫什么,是哪人呢?”
“忘了…全忘了…”
眼见裴楠用这种方式拒绝合作,林深深望着在场的裴氏兄弟——
裴宁的哥哥正握着手里已经快要包出浆,亮到反光的手机看小视频,听到林深深询问,随意道:“那个人,不是我妈。”
“什么意思?”
“就是路边捡的一个女人,我们全家人带回家,就在家过了一段时间。”说到这里,裴宁的哥哥愣了几秒,仿佛是回忆起和对方一起的生活,之后呆呆笑笑:“这样算起来,确实已经很多年了啊。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