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切都要熬过去了。
真好啊。
林休原骨髓成功移植的第一年,是郑随神经最紧张的一年,他去哪儿郑随都跟着,但凡他有点风吹草动就急忙找医生。
林休原也怕自己会复发,什么都听郑随的,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好好睡觉。
一直到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他一直都好好的。
在基本确定林休原不会复发那年,郑随腿上的东西也没了。
当时系统都不敢相信,说要录下来当以后研究狗皮膏药灵的材料。
那天,他跟着郑随去爬山,都说那座山风景很好,晚上可以看到很多星星,最适合露营。
他爬到一半脚跟疼,养病多年,体能远不如从前了。
男人稳稳背住他往上继续走。
远处是更多的山,背着他的郑随速度也比别人要快,林休原一转头就能看到下边黑压压的人,有情侣,有家人,也有普通朋友同学组团而来。
他和郑随在其中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晚上看了会儿星星林休原就回帐篷了,很多蚊子,他手臂腿上好多包。
郑随给他涂上花露水,每个包都没漏,林休原还是痒,脑袋往他结实的胸膛轻轻撞:“蚊子就咬我!”
男人垂眼看他,忽然气息浑浊地把他捞起来也去咬……等蚊子包下去的时候,他又多了一身的红印,大小不一,密度倒是惊人。
月光透过缝隙进来,林休原突然仰头,汗从卷翘的睫毛上挂着:“老公,你能不能笑一个?”
男人怔愣,在林休原软软地扑过来求他时,用力捞住,向来淡薄的唇忽而扬起细微的弧度。
他笑起来,像漆黑夜里一抹高而亮的月,让林休原都晃了神,看得痴了。
郑随说:“小原,不准不要我。”
“我要我要,老公,再笑一个!”
这夜,帐篷挡住群星圆月,他在暗光里却找到了一抹独属自己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