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鹏听出他弦外之音,眉头微皱:“忙什么事业?又是房地产?是不是跟行者地产有关系?”
周祖不肯多说,连连摇头:“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吴王鹏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转开话题:“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呵呵,要说起来,行者地产的老总杜行止还是我亲表弟呢。前段时间北京,北京体育场那附近的三块地都是他给标下来的,听说是要规划一处多高的楼……他的事业心也强,郑钧山肯定能聊到一块去。”
周祖脑子有点不清醒,便被他带了进去,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他俩确实是很像,很聊得来。”
那就确实是行者地产了?
吴王鹏心中焦急,又有不解。他跟郑钧山合作的也算美满,为什么他偏偏让行者地产一起分杯羹?w省周边那么多的地产公司,哪一家吴王鹏都没意见,可那次明明已经告诉了郑钧山那么多内情,郑钧山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行者地产呢?
他简直不敢想届时在w省与杜行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活,他最讨厌的人就是杜行止了,尤其在北京近期竞标那次事情过后,简直是到了看一眼都烦的地步。到时候要天天违心跟杜行止应酬,还要眼见行者地产在眼皮子底下日益壮大,简直是一种掏心窝子的折磨。更何况从前为了行者地产进驻w省的事情他私底下做了那么多动作,万一杜行止是个记仇的人呢?不对,他一定是个记仇的人。
吴王鹏盯着酒瓶子越想越窝火,这种人能不记仇吗?国内天大地大,他就盯准了w省这么一亩三分地,一定是为了报复以前自己赶他出去的一箭之仇。就像自己那么执着北京的市场一样,因为在这里失败了,心中才尤其的放不开。
第几次了?杜行止这是第几次抢他东西了?
吴王鹏的心跳声在脑海中回撞,指尖一片冰凉,是气的也是怕的。他憋着胸口的怒火,笑吟吟地拉着周祖劝酒,周祖晃了晃脑袋,却不肯再喝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哦是了,郑……郑哥托我给你带话呢,他让我给你说,让我给你说……”
吴王鹏捏着酒杯,定定地盯着他。
周祖揉了把脸:“土管那边给他打电话说你、你又那啥,去刨根问底了是吧?马上换届了,郑哥他这要注意影响。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这样啊。”
周祖不知道这话有多大力道,说完之后晕乎乎地贴在墙上打瞌睡,吴王鹏却如同被惊雷劈中,脑袋里全是恍惚。
注意影响?注意什么影响?竞标前询价这种事情还是以前郑钧山教他的呢,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哦:“兄弟,w省哥哥我不敢说一手遮天,那么点小事情还是能帮帮你的。以后你想到什么就只管放大胆子去做!出了漏子,哥哥我拼死也会罩着你,咱们俩谁跟谁啊?”
咱们俩谁跟谁啊?
散场后吴王鹏坐在车里就着黑漆漆的环境抽了整包烟,颤抖的指尖却怎么样也无法平静下来。
郑钧山居然给他散伙信?虽然没明说,可这种叮嘱无疑就是在告诉他,两个人的合作现在悬了,能不能继续都还要等后话了。
鹏飞地产明明才刚有了那么点起色……杜行止已经有那么多了,沿海、中部的那么多城市,他甚至刚刚到手好几块新地,行者地产的估值是鹏飞地产的几十倍不止,也许再过不久就要上市了。
他凭什么,还那么不满足地抢走自己的东西!
☆、第八十九章
“杜总,今后合作愉快?”
杜行止站起身,听到郑钧山清朗的声音,微微一笑,对他垂首:“在w省还要托郑少照应,行者地产初来乍到,肯定会有些地方不熟悉。有问题的话,郑少只管告诉我。”
郑钧山心中熨帖,却不敢应承杜行止的客套,连连摆手:“叫什么郑少叫什么郑少,杜总喊我这一声也太折煞了。叫我小郑或者钧山都好,就是别叫郑少。”
杜行止倒没有什么身为张家外孙的自觉,不过也明白张家的名号搬出来很能吓唬人。对郑钧山带着讨好的话语倒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钧山。”
郑钧山总算松了口气。在得知杜行止名下的行者地产在w省从前受到的那些遭遇的时候他简直吓死了好吗?先不说行者地产的关系网和后台,即便这是一家普通的公司,规模大成这样,作为一个省份的领导,也绝不应该将财神爷往外推。吴王鹏从前和他合作的时候虽然曾经报备过自己要跟行者地产对掐,可郑钧山是当真不知道那些对掐的手段竟然如此下三滥。知道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恰好是在跟杜行止开始合作的间隙,万一杜行止是个记仇的人,在得知到他和吴王鹏的交情后恐怕谁都要闹得不好看。
好在杜行止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要宽容很多,郑钧山也不是想从杜行止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只是想要打入那个圈子,而杜行止能够帮助他,相较下来,吴王鹏自然成了可以随意取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