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头都没抬，依旧盯着手机，似乎在等对方的回话：“好，我知道了。”

赵凡找他，宋明远并不觉得奇怪，他们怎么说，也是相处了近两年的时间，赵凡并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找他说明他现在对星火文化还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他就有谈判的筹码。

宋明远也没耽误，他刚刚一到晚会会场，都没来得及跟高星程打招呼，就直奔了冯轩杰的化妆间，赵凡果然在里面陪着他化妆。

“凡哥，”化妆间很大，人也不少，宋明远并不想进去，倚在门口问，“你找我？”

赵凡见到宋明远也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明远哪里不一样了，可又找不出关键，就好像宋明远的境界突然提升了，他已经不配在对方的眼里一样。

“来了？”赵凡快速收回目光，假装忽视他，“坐下歇会。”

宋明远不想在跟公司闹得太僵，何况这一屋子人也都算是他在《我要成团》的同学，他不愿成为焦点，只好走进房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从镜子里盯着正在化妆的冯轩杰。

“远哥，你渴不渴，这有果汁。”冯轩杰自从上次跟宋明远发生冲突，最近见他反而老实了不少，眼下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竟然难得主动向他示好。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桌面的瓶子，就被赵凡一眼瞪回去，他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此刻的休息室里，一片安静，甚至连化妆师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不少，大家虽然都没有明显关注他，但又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矛盾的爆发。

刚刚不让冯轩杰乱动的赵凡，自己从化妆台上拿了一瓶橙汁，递到宋明远手里：“上次冯轩杰和梦薇跟你恶作剧，我已经知道了，公司狠狠批评了他们，改天让他们一起跟你道歉。”

宋明远不想直视他，依旧盯着镜子里的侧影，轻轻低了低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赵凡本想借着一屋子的人给宋明远施压，却没想到他如此淡定，反倒让他自己觉得今天的沟通尤其难受，但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你们一会儿演出结束，不是有采访互动环节吗？到时候你提一下梦薇，也不用说太多，就给她单独送个新年祝福……”

“凡哥，”宋明远终于还是转过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上次你让我好好想想炒c的事情，我好像还没有给你答案。”

“我不炒c，所以跟梦薇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提。”他特意放慢语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即使他声音不算大，也清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赵凡皱着眉，有些愤怒地看着宋明远的眼睛，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只有坚决和坦荡，没有丝毫闪躲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让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张口。

“这算什么炒c，不过是一个祝福罢了。”赵凡终究还是转开视线，声音也弱了几分，他不知道宋明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气场，就像拥有了一副战无不胜的盔甲，只能退让一步，“那要不，你给梦薇和你寻找的竹马一起送个祝福？”

这大概宋明远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梦薇什么时候可以跟小亿相提并论了，而且这样根本也达不到公司想要的效果，亏赵凡说的出来。

他轻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赵凡和冯轩杰：“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没等他们说话，宋明远就已经走出了房间。

赵凡今天这个操作，依旧算计满满，如果宋明远答应公司的要求，皆大欢喜，如果宋明远不答应，他至少也在上台前，成功干扰到他的心情，并且还能在众人面前，给宋明远留下个不听话、难沟通的名声，刚好衬托出他自己的认真和负责。

人在心情差、思绪多的时候，很容易出现什么纰漏。

没错，星火文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宋明远火起来，火意味着翅膀硬，翅膀硬了，宋明远就不会乖乖在公司当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