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春怔住,久久反应不过来,涩然着问道,“您说,陆在野要转学离开?”
老余沉默着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估计是现在,他小姨刚给他来办了转学手续……”
老余后面说了什么,林枝春完全没听进去,她飞奔着跑了出去,凭着直觉一个劲地往校门口跑。
闷热的天气里,午后的太阳翻起层层热浪,可她的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冒着滋滋寒意。
热风吹起林枝春宽大的校服袖,她瓷白的脸上很快起了一层薄汗。
但她顾不上擦,远远地朝着校门口那个熟悉到极致的声音喊道——“陆在野”。
淞城一中的鎏金黑底的招牌下,少年挎着来时背着的单肩包,单手抄兜的站在阴影处,漠然的眼神偶尔扫过校内。
只有在听见呼喊时,他猛地回了下头,“你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双腿就不听使唤地往林枝春跑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眼尾上扬的丹凤眼心疼地瞧着她脸上的汗意,“这么热,跑出来干什么?”
林枝春说不出话,只不停地摇着头。
她瞧见面前的少年哑然叹了口气,无奈似的说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跑出来干什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
“你都要走了……你还管这个……”
林枝春话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是说好了,不会离开我的吗?”
但陆在野听明白了。
他抽出纸巾,逾矩地替她擦着汗,惯来泛着冷意的脸上出现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这次可能要食言了。”
林枝春望着他,目光一瞬不移,想从他脸上瞧见哪怕一星半点的动摇神色,可是没有。
就像他俩的离别,已经成了不可更改的事情一样。
“你真的要走?”
陆在野低低“嗯”了声。
“你个骗子!”,林枝春脱力般骂了句。
陆在野给她擦眼泪的手顿了下,但他很快回过神,神情专注地瞧着她,“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要为骗子伤心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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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闷热的午后,林枝春亲眼目睹他的离开,少年背影消失得很快,快得像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梦醒,生活还得继续,考试与上课乐此不疲地推着人往前走,卷子与作业将林枝春每一天的时间占满。
她变得比以前更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教室里,桌上的书永远都是摊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