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他日夜兼程与他们碰面时,亲信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剑,低着头哭道:“属下接到公女回来的路上,公女趁属下不备,磨笄自刺,属下、属下百身莫赎。”
“什么!?”他睁大眼睛,心脏处如同被重锤捶了一下,看向那马车上,眼前黑了一瞬间,摇晃了一下,亲信忙扶住他。
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手指颤抖的掀开车帘,阿音穿着一身缟素安安静静的躺着,像睡着了一般,然而衣襟上脸上都有刺目的血迹,右手里也满是血垢,握紧着一只发笄,发笄的一头沾满了血。
磨笄自刺……他扳开她的手取出来,她用他送给她的发笄自杀,他忽地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豁然明白了。
“阿音的秉性我最清楚,你要知道,这次答应代国的求亲,便是她主动要求的。”
“代、代国……接阿音回来,她对你……对你是……”
他弯腰抬起阿音,她白皙的脖子上一个刺目的窟窿,她是嫡女,不像他是夷女之子,比一般的庶子地位还低,他少时什么苦都吃过,而她是父亲嫡母捧在心尖上长大的,竟然选择刺喉……该有多疼啊。
他牙齿咬到发疼,尝到了血腥味,把她紧紧的压在怀里,心脏处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睛里也模糊一片。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抱着她这样坐着,他盯着她的脸,虔诚的颤抖的亲上她冰冷的嘴唇,沁人的凉意钻进了心里,他埋在她的胸前,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头用力的压着她的心脏处,希望她能醒过来或者钻进她的心里去,她胸处却有一块硬硬的东西,他疑惑的抬起头,手伸进她怀中,摸出一卷书简。
他忙打开来一瞧,是阿音的笔迹。
“以弟慢夫,非义也,以夫怨弟,非仁也,吾不敢怨,然亦不归!”
他抱着她,以手捶在车柱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父亲……赵鞅……呵,好狠的心啊。
门外忽然传来士兵的惊呼声,一个士兵在车外汇报,他的亲信刚刚引颈自尽了。
……
他松开她,笑道:“夫人换衣服太诱人。”
严怀音瞪了他一眼,快速的把衣服换好,两人下楼来,杨秘书开着车等在饭店门口,开车带他们来到一家月国餐厅。